了,根本不會有浮出水面的一天。據說這個人,是可以為了利益,毫無血性,多少條性命都可以不顧。”
因為孑然一身,已經再無為她賣命之人,但並非如此,她就連走最後一步棋的力量都失去。
只能,放手一搏。
身著宮人灰色衣裳的男人眼眸一沉,遲疑追問。“如此無情無心之人?”
陳皇后冷笑一聲,品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地說道。“本宮要找的,可不能是個心軟的人,最好能是個惡鬼,為本宮去索命,也不必髒了本宮的手。”
那個人點點頭,收好了信,站在門邊,一言不發,只是聽著皇后的囑咐。
挑了挑眉頭,陳皇后從床邊的小櫃子裡,取出一個精緻的檀香木盒子,緩緩開啟,她如今至少還是當今皇后,皇帝離開還未滿半年時間,那份遺詔,她現在就用,未免太心急。她要等到最絕佳的時機取出來,救自己一回。
她的頭痛欲裂,宛若狂風暴雨一般,讓她不堪忍受,她微微咬牙,恨恨說道。“如果他願意跟本宮做這筆交易的話,無論他要周遭六個城池裡的哪一座,都給他。”
“小的領命。”那人吐出四個字。
“儘快給本宮處理掉,我想明後兩日,他們就要回京了。”陳皇后閉上眼眸,雙手緊緊覆在那個盒子上,彷彿當成是最重要的珍寶。
不等對方回話,陳皇后又丟出一番話,語氣強烈。“大的小的,男的女的,一個不要留,全部除掉,乾淨的除掉。”
鶴越班師回朝,那就是一場權力的爭奪的開始。鶴越若是成功登基,那後果不堪設想,只因他身邊的人脈嚴實,陳家已經下山,她要想控制鶴越,已經很難。還不如這一回,在從戰場回到京城的路上,設法一些阻礙,當然要冒險了,即便,付出一些代價。
鶴越死在回京的路上,那就一了百了,一旦回了宮,要有人近身,守衛森嚴,如何奪取他的小命?!
目送著心腹離開,陳皇后的雙手撐在桌角,還未走兩步,已然跌倒在地,她即便頭疼的厲害,卻還是露出詭譎笑容,愈發可怖起來。
“兩個人的性命,不用一兵一人,一刀一槍就能得到一座城池,本宮想,對於那個人,也會是一筆好生意。要是個聰明人,難道會放著這麼大塊肥肉不吃?”
一定會完成她的心願。
割讓一座城池,換來陳家的血脈繼承鄒國的江山,很划得來。
這般想著,她才覺得萬分安心。
“姑姑,你醒了。”
鄒國大營之內,鶴越才剛從帳外回來,已然見到那紅衣女子,半坐起身,也不知醒來多久了。
鶴越喜出望外,笑著跑向她。
“殿下,我們是贏了,還是——”琥珀一把捉住鶴越的手掌,眼眸一沉,眼神恢復了焦距,急著詢問。
她關心的,第一個就是勝負。
“贏了,我們打了一個漂亮仗。”鶴越笑著說道,一臉歡喜。
“是昨天的事吧。”琥珀皺了皺眉頭,如今全身無力疲乏,彷彿身陷一場數月來的戰鬥一般,被拆了骨頭的虛浮。
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一天還是兩天,只能詢問鶴越。
鶴越嘴角的笑意無聲擴大,帳外有人送來一盤蒸糕,他招了招手。“軍醫說過姑姑兩三個時辰就能醒來的,我以為姑姑清晨就能醒了,沒想過都吃過午膳也沒有動靜,索性出去繞著練兵場騎了兩圈馬,回來一看,倒是醒了。正好呢,我讓人做了蒸糕,一起吃吧。”
他一副孩子性情天真模樣,還有心情出去騎馬,看來,自己的擔心都是多餘的了。
琥珀費力牽扯出一道笑意,柔聲問道。“殿下,黑山怎麼樣了?”
鶴越聞言,面色一變,似乎有些為難。
琥珀察覺到一些隱患,神色從容,這也是她意料之內的事。“他們還不肯投降,負隅頑抗?”
“司馬將軍說,人又餓又冷,就會想要千方百計活下去。今兒個才第二天,到了明天晚上,他們自然會投降的。”鶴越夾了塊粉色好看的蒸糕,送到琥珀的手邊,他也很篤定。
琥珀眼眸幽暗,淡淡說道,“明天就第三日了。”
“對方也是個王爺,自然有點傲氣,但不是硬撐下去就能有轉機的。”鶴越一副老成的口吻,他見過不少皇子弟兄,傲慢無禮,從來都是過著人上人的優渥生活,一旦處於困境,那些過度的自尊和驕傲,是讓他們很難對任何人低頭認錯的,想來,大人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