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被全部扯到自己的身上來,他只著白色長褲,露著堅實的小蜜色胸膛,毫無反應,宛若已經睡得很深陷入夢鄉。不過這個男人,生性就長著一張迷惑人的皮囊,如今沉睡的模樣,也顯得萬分迷人。
納蘭明容看他的眼神,琥珀哪裡不懂?
從她說的話語一字一句中,她也隱約感覺的到,納蘭明容的心思。
她是個聰明的女子,也不會一開始就將自己的心思放到檯面上來,如果是其他的女人,琥珀也不會擔心。
畢竟南烈羲的個性,是不太討得女人歡心的,但怕就怕的是——這等並不厭惡他,相反,還看到他好的一面的女人。
琥珀望著他的俊顏,沉默了許久,還是背過身去,將自己的身軀用被子裹得嚴嚴實實。
外面的雨聲斷斷續續,始終沒有停下,一扇窗戶不曾關上,風吹來,桌上的蠟燭也熄滅了,她的眼前恢復了一片黑暗。
在這般的黑夜之內,她什麼都看不清,卻又似乎什麼都看得清。
她身邊的男人,還是沒有動靜,他的呼吸吐納很均勻,只是雙手依舊抱著她的腰際,容忍她偶爾的脾性,話語尖銳,容忍她背對著他,挑釁他的男子威嚴,卻不讓她過分遠離他,或許如今,已經是南烈羲最寬容的程度了吧。
她扯唇一笑,面容上,是看不透徹的表情。她閉著眼眸,讓自己沉入夢鄉,但最終還是不能。
這半年來,她的計劃,她殺的人,偶爾也在她要入睡前,讓她心思複雜,輾轉難眠。
但還差一些。。。。。。
她的心裡,重重地嘆了口氣,她清楚自己要做到哪一步。
但如今,她卻不太確定,是否有朝一日,她真正做到那一步,是否就會停手。
半夜,外面的雨聲,漸漸變小,但初秋的涼意,卻漸漸透入屋子裡。琥珀側過身子,望著南烈羲,他依舊不曾蓋著任何絲被,她躊躇了些許時候,還是緩緩鬆開手掌的被子,將一半柔軟的薄被子,覆蓋在他的身上。
生怕,他著涼。
她最終還是不能對他狠心。
她最終還是隻能對他心軟。
她無法給他一個答案,她是否可以當真做他的妻子,是否可以為他洗手作羹湯,朝夕相伴,在他處理公事的時候送一杯暖茶,天涼了,想著要為他加衣。。。。。。
那些夫妻之間的平淡細碎小幸福和甜蜜,她當真有朝一日可以為他兌現麼?還是——到時候,他會怒吼著發火,斥責她今日對他的暗自隱瞞呢?
她重新躺下,身邊的男人已經入睡,她唯有在黑夜之中,再低聲嘆息一次。
清晨。
琥珀幽幽轉醒,毫無意識地觸碰著她的脖頸,睜開眼眸,才發現她枕著的,不是枕頭,而是南烈羲的胳膊。他一手護著她,讓她貼在自己的胸口,卻是將大半的被子都讓給她,他的整個後背都落在空氣中,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做的,或許是她一入睡,他就如此?
他都不怕自己著涼嗎?
“舒服的睡了一夜,也該氣消了。”南烈羲稜角分明的面孔上,再無一分漠然,溫和的眼神直直望著她,語氣有些調侃。
讓她壓著睡了一整個晚上,就算他的手臂真是鐵打的也受不了。
“不早了,我要走了。”
琥珀望著窗外的天色,已經是黎明,她原本鮮少睡得那麼死沉,周遭有些風吹草動就能驚醒,難道是因為枕著他的胳臂,貼著他溫熱的胸膛,所以一夜到天明麼?!她的心,幾乎因此而幻化成水。
她眼神閃爍,沒有望入南烈羲的眼底,倉促地坐起身,急急忙忙下了床。
“這麼著急?”
南烈羲面色一沉,低聲詢問,也隨之起身穿衣。
“我不是很忙嘛。”她輕笑,走到屏風後,重新換上翠綠裙袍,說的輕描淡寫,兩人的交談似乎沒有任何嫌隙,但總是有種隱約的不自在。
她到底在忙什麼?
南烈羲的心裡,出現了太多的疑惑,他黑眸覆上陰暗顏色,隨著琥珀從屏風之後走出來,已然衣裝整齊,他的視線鎖住她的白皙小臉,她方才洗漱完畢,臉上的細小水珠晶瑩剔透,他望著她,視線向下移動,落在她白皙卻又毫無墜飾的脖頸上。
“等一下。”
他驀地想到了什麼,琥珀卻望著他,倉促地走到桌旁,將昨夜的盛放的點心,塞入口中,因為吃的太快,接下來要忙著趕路,只能隨意用一點乾糧填飽肚子。
她頭也沒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