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子只有一個男人,心裡都是情情愛愛,而男人一輩子會有很多女人,他們的心裡還有比女人,比情愛更多的東西,尤其像皇上這樣有野心的男人。”
夏候徹再寵愛一個女人,也不可能重過了江山社稷去。
“皇后娘娘說的是。”墨嫣笑語道。
這宮裡,論及對夏候徹的瞭解,還真沒有人能比過這個結髮多年的皇后。
凌波殿內,蘇妙風等人與一眾太醫守在暖閣之中,該用的方法也都一一用過了,只是鈺嬪一直也未見醒來,讓他們也有些束手無策了。
沁芳跪在床邊不是地試著鳳婧衣的體溫,眼眶一直紅紅的,卻又一直咬牙忍著沒哭出來。
這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轉眼變成了這般模樣,這麼冷冰冰地躺在這裡
她不是說要為大將軍報仇的嗎?
她不是說要帶著他們一起回到南唐的嗎?
怎麼能就這樣一直睡下去,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蘇妙風一眼望見床上的人臉上漸漸有了血色,伸手摸了摸溫度道,“有起色了,身上暖起來了。”
太醫們紛紛鬆了一口氣,抬袖拭了拭一臉的冷汗。
然而,很快卻又讓他們更加憂心了,鈺嬪身上是暖起來了,卻越來越燙得嚇人。
“快,把被子裡的暖爐拿出來!”太醫們手忙腳亂地催促道。
蘇妙風拿著帕子擦著她額頭的汗,連忙道,“沁芳,快拿盆涼水來。”
兩個人不斷拿帕子給她擦著汗,可是不一會兒功夫身上都汗溼了,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太醫趕緊開了退熱的藥去煎,屋裡個個人也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一轉眼,天都黑了,皇極殿面聖的臣子陸續跪安離去,孫平帶著宮人進來掌了燈,夏候徹抬頭望了望天色,眉目微沉,“凌波殿還沒有訊息過來嗎?”
“沒人過來。”孫平搖了搖頭,又道,“奴才差人去瞧了瞧,說是這會兒鈺嬪娘娘倒是不再體寒,只是又一直高燒不退,太醫們都用盡了法子了。”
夏候徹抿了抿唇,煩燥地合上摺子,起身道,“去凌波殿。”
孫平趕緊差人取了黑羽氅過來給他,吩咐宮人提了燈籠前方照路,一邊走一邊提醒道,“皇上小心雪滑。”
下午雪越下越大,這會兒都腳了厚厚地一層了,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地響。
漪蘭殿,以往一向熱鬧的地方,今天顯得格外寂靜,靜得彷彿都能聽到雪落的聲音。
靳蘭斬站在殿門口,一直望著皇極殿的方向,鬥蓬上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雪,不知是站了多久了。
“娘娘,進去吧,這裡又是吹風又是下雪的,再站下去會著風寒的。”碧月提著燈籠站在邊上提醒道。
“這裡正好,能讓人吹清醒了。”靳蘭軒冷笑道。
碧月嘆了嘆氣,遠遠看到皇極殿外有燈影晃動,立即道,“娘娘,是皇上過來了。”
靳蘭軒聞聲望了過去,夏候徹在宮人的簇擁下在雪地裡快步走著,可是她知道他並不是要來這裡。
自皇極殿去往後宮,必然要經過漪蘭殿,孫平看到站在宮門處的人,出聲道,“皇上,蘭妃娘娘”
夏候徹停下腳步,望向數步之外燈影下站著的人,目光平靜而淡漠。
靳蘭軒也望著他,卻並沒有開口叫他。
今天的教訓也足以讓她知道,自己要在這宮中立足,根本不可能只是依靠他,而是要靠她自己的手段。
這個夏候徹,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夏候徹了。
他變了,變得再也不是她記性中那個沉默寡言,卻對她的話百依百順的少年了。
他的心中已經沒有她了,或許他的心中從來就沒有真正有過她。
半晌,夏候徹收回目光,頭也不回地走過了漪蘭殿,消失在沉沉地夜色之中。
“皇上怎麼這樣?”碧月有些不平道。
靳蘭軒卻並沒有太大的失落之色,只是平靜地問道,“姑母還有多久回宮?”
“太后還有不到一個月就回來了,到時候看那皇后和鈺嬪還能得意到哪裡去?”碧月道。
靳蘭軒冷冷地笑了笑,抬手拂了拂身上的碎雪,道,“上官素,你不死在本宮手上,還能逃過姑母的手心嗎?”
靳太后不會容許南唐人留在宮裡,尤其是和南唐皇室有瓜葛的人。
寒風呼嘯,冰涼的雪撲而來,夏候徹一語不發地走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