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芳好好照顧著你家主子,我便先走了。”
“恭送靜婕妤娘娘。”沁芳說著欠身行了禮。
蘇妙風離開,鳳婧衣扶著沁芳慢步往素雪園走,途經碧花亭附近不由停下腳步瞧了瞧,湖裡的荷葉已經長出了不少,風中都帶著帶帶的荷葉清香。
只是,夜色之中只有亭中燈影綽綽,了無人跡。
“主子,怎麼了?”沁芳不解問道。
鳳婧衣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什麼,走吧。”
好不容易走回了素雪園,已經是過了半個多時辰了。
“沁芳,扶我在島上走走吧。”走到了園外,還沒進門,她便又帶著沁芳沿著一旁的青石小路散著步。
夜裡的素雪園周圍都靜寂非常,只有主僕兩人的腳步聲在夜色中響起。
“主子是因為皇上去了關雎宮而煩心嗎?”沁芳小心翼翼地問道。
鳳婧衣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這大夏皇宮她不想再留下去,可卻又走不得,生平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進退兩難,她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抉擇了。
靳太后也好,皇后也好,與她們交手她都有不輸的自信,可是真的到了要與夏候徹交手,要在他手裡搶回南唐,還沒有開始較量她卻已經畏縮了。
沁芳望了望她,一邊走一邊道,“南唐歸入大夏以後,管理南唐的官員年年都南唐徵收大夏百姓兩倍的賦稅,皇上想必也是知道,卻一直放之任之,想必也是要試探主子你和南唐一般舊臣是否有不臣之心,就連金陵城一些提及過主子的百姓,都被現在的金陵守將下了獄,南唐的百姓都還念著公主的好,相信只要公主重回南唐與北漢聯手,南唐的百姓也都會支援公主”
鳳婧衣斂目長長地嘆息,喃喃道,“可是,我還沒有必勝的把握。”
若勝了也罷,若是輸了,豈不徒讓無辜之人/流血犧牲。
沁芳無聲嘆了嘆氣,在這大夏宮裡的日子也不短了,經過這一次靳太后之事,她也深知夏候徹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主子的顧慮總是有道理的。
可是,她們重回南唐之日,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主僕兩人沉默地走著,繞了一圈又回到了素雪園外,經過一片樹林子,樹上突地一陣響動。
“呀——呀——”幾聲刺耳的叫聲,讓走到樹下的兩人一陣心驚。
沁芳仰頭望了望,看到從樹上飛走的影子,道,“主子,是烏鴉。”
可是,好端端的,這晦氣的東西怎麼落在了素雪園裡。
鳳婧衣斂目長長地舒了口氣,心中卻還是陣陣驚顫難安。
“先回去吧。”沁芳扶著她進了園子,這才看到夏候徹不知何時已經過來了。
夏候徹瞧著進來的人面色有些微白,皺眉道,“怎麼現在才回來?”
沁芳扶著她坐下,差人端了熱茶上來道,“主子方才在園子裡散步來著,回來經過林子裡,飛出只烏鴉,有些驚著了。”
夏候徹抿了抿薄唇,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孫平,“讓人把宮裡的扁毛畜生都給朕收拾了。”
“是。”孫平領了命連忙出去差人去黑衣衛箭機營傳話。
這怎麼平白無故那不祥的東西怎麼落在了素雪園。
“奴婢去給主子煮碗安神湯。”沁芳欠了欠身,也跟著退了出去。
夏候徹起身站在她的面前,低眉望著她,“朕只是送她回宮而已,一過來你卻半天不見人回來,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鳳婧衣低眉捧著手中的茶盞淡淡道。
她的恐懼,她的害怕,她的進退兩難,都是萬萬不能說給他聽的。
即便,這些東西一天一天地快要逼瘋了她,她也只能咬牙壓在心底獨自承受。
“素素,從北漢回來你就一直心事重重的,到底怎麼回事?”夏候徹語氣微沉。
鳳婧衣端起茶抿了一口,疲憊地嘆道,“你怎麼想的,便是怎麼樣的吧。”
“素素?”夏候徹語氣微有怒意。
“皇上不也在想,嬪妾在北漢一個月是不是與舊情人再續前緣了,有也在懷疑嬪妾是用什麼樣的手段讓鴻宣太子給了嬪妾冰魄,嬪妾不想再解釋什麼,皇上若真是容不下嬪妾,一杯毒酒三尺白綾,你我也都清淨了。”鳳婧衣低眉說道。
夏候徹眉眼一沉,一把將她拉著起來,也不顧她手上端著茶摔在腳邊濺了一鞋面的水漬。
“朕何時容不下你了?”
是啊,他有懷疑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