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了吞口內凝聚的唾液,朱唇一上一下輕碰,略微有些沙啞的聲帶發出柔弱的聲音:“你就不問問我的那件事嗎?”
問出問題,艾瑟靜默的等待著錢韶川的回答。
“那件事是哪件事?”
她的事他不是都說了清楚麼?既然清楚那就沒必要問,她為什麼又要問他知不知道。
前後矛盾!
錢韶川丟出四個字做總結,嘴上沒有明說。
“呵”
輕笑,她就知道他會這麼回答。
鬆開扣住的十指,雙手轉移,撐在他的胸膛上,雙臂微微用力,靠在胸膛上的頭也順勢抬了起來。
星眸對上他的眼,四目相對,彷彿有什麼東西從眼前流過,又彷彿什麼也沒有。
嘴角微翹,今天的艾瑟跟昨天的艾瑟想比,真真像換了一個人。
“四年前,我莫名其妙的跟一個男人發生了關係,那個時候剛好大三實習期。”
不管錢韶川是否願意聽,艾瑟自顧自的說:“一場學術交流,我的導師有三個學生,唯獨帶了我一個去了舊金山。那場學術交流時間一個月,在回國的前一晚,我跟著導師去了酒吧”
酒吧,那個她曾經聽過班裡很多同學提過的地方,有的形容它是天堂,有的形容它是地獄。
沒想到,就一次,她就領教了什麼叫從天堂到地獄的滋味。
“一杯威士忌,我喝著覺得還好,沒什麼感覺,導師跟我說了很多關於酒吧裡的事情,我聽得不算認真,因為我覺得那些東西跟我無關。
可能就因為我的不上心吧,中途導師遇見幾個人,其中一個好像是他幾年前帶的學生,他跟我說了一聲之後就到鄰桌去了。”
聽著艾瑟的回憶,錢韶川原本想要阻止的心卻在她的講述中逐漸消失了。
她的過去,他雖然說不在乎,其實還是在乎的吧。
錢韶川很鄙視自己的這種心境,不過跟大多數男人一樣,他也有那麼點子在意對方的第一次究竟給了誰,即使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時間過了十二點,我想回去了,可導師還沒有過來,我就走過去找導師。導師的學生見到我,以學妹相稱,那個時候我還沒那麼反感男人,性子也沒現在這麼冷淡。
學長姑且就這麼叫吧。學長人挺好,把我介紹給他的朋友認識,他們說認識了就是朋友,無論怎麼樣都要喝一杯。我先喝了一杯威士忌,不想再喝了,但拗不過導師的勸說。”
說道這裡,艾瑟停下了,專注錢韶川的眸子浮現出了更深的笑。
“你說,導師為什麼勸我喝酒?他們特意給我要了一杯雞尾酒,可我還是醉了。醉了之後”
回憶其實挺痛苦,艾瑟逼迫了自己,用勉強的笑將回憶講到了這裡便再也講不下去。
“呵呵呵”
撫上心口,身子輕微地發顫,艾瑟不想哭只想笑:“醉了之後之後”
“醉了之後,你就莫名其妙的被人送到了別的男人的床上,第二天酒醒倉皇而逃。”
看見她顫抖的身子,錢韶川心疼的將她重新抱進懷裡:“艾瑟,我想告訴你,你的過去雖然我嘴上說不在乎,可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在乎。”
“呵”
諷刺的笑出聲,昨晚他親口說的不在乎,今天全盤否定,她除了笑還是笑,因為她沒資格再哭。
單手扣上她的後腦,錢韶川看不見她的眼神,但他猜得到她此時一定在聽見他說在乎的時候很難過。
“我在乎的不是你曾經跟哪個男人睡過,也不是在乎你的第一次不是給我,我在乎的是為什麼沒有在四年前就找到你。”
四年前他在幹什麼?他的記憶里居然找不到答案,只知道四年前自己發生了一次事故,腦部受傷,在醫院裡躺了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應該沒什麼,但他總覺得丟失了什麼。
至於丟失的東西,他到現在沒有找回來,他不知道那些東西是否重要,但全家人,以及佔耀暉都跟他說不重要。
既然是不重要的,他就不想再去理會,故而,現在想來,他後悔沒有早點找到她。
緊緊地咬住唇瓣,艾瑟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換做任何一個女人,聽到錢韶川的這些話都會很開心吧,可艾瑟沒有表現出來太開心。
由於對她艾瑟來說,她的心門早在冷芷心離開她的時候關上,四年前的不好回憶發生的時候封死,想要再重啟,還需要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