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痛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媽”
時隔六年,艾瑟終於叫出了萬千女兒對自己生生母親的稱呼。
“你可知道在你改嫁華老董事長的時候,你流著眼淚跟我說將來你的日子有多好多好,等你日子過好了你要把我接走,我在你臉上除了看見淚水還看見的是笑,那個時候我心裡有多難受你知道嗎?
一個做媽的,可以拋棄生生女兒,而她的女兒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從始至終仍然沒有去懷疑過什麼,而今我卻不得不懷疑當年爸跟你離婚是不是也因為有這方面的原因。
就因為我是一個沒人要的雜種,所以你們一個個的先後拋棄了我,不敢我,是不是?!”
聽見艾瑟的那聲媽,冷芷心堅守的心房轟然瓦解,揚起漫天的灰塵,看不清對方的臉,只曉得她哭的很厲害。
“澀兒,你究竟知道了什麼?”冷芷心莫名的心慌。
“我什麼都不知道。”
拼命的搖了兩下頭,捂住那劇烈抽痛的胸口,淚水滑到唇邊流入嘴裡,澀的發苦。
“我現在唯一知道的就是華維雅才是你的心頭寶,而我不是你跟艾啟鋒親生的,只是一個沒人要的賤種!”
艾瑟吼得聲嘶力竭,每一聲每一字都像尖刀一樣一刀一刀的飛進冷芷心的心坎也扎進了自己的心窩。
痛!
說不出來的痛!
她吼完了,也累了,木然的看著辦公桌後面那從一開始就坐在位置上沒有絲毫變化的人,諷刺地扯開唇,淚珠像斷線的珠子一樣一顆接著一顆滾落到嘴裡,衣襟上,樣子狼狽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抿住唇,將唇邊的鹹澀吞入腹內。
艾瑟倒退著走到辦公室門口,她已經得到了答案,受夠了某些人的沉默。
門把旋轉,咔地一聲,鎖匙開啟。
“打擾您辦公了,抱歉。”
臨走,艾瑟將無情推到了最高點,生生將冷芷心推進了冰水滿注的寒窖裡,冷的無比,直到門關上的剎那,她都沒有從寒窖裡爬出來。
出得辦公室,艾瑟自顧自的把門帶上,沒有注意到門口一閃而過躲到矮松後面去的人影。
靠著門,仰頭,滾燙的液體順著臉頰流的肆無忌憚,喉間好似有什麼東西卡住一般痛苦的發不出聲音
不知道過了過久,脖子和領口打溼了一大片,淚水什麼時候止住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眼前的景物彷彿都在搖晃,艾瑟恍恍惚惚地抬腳走向電梯。
艾瑟前腳離開,躲在矮松盆栽後面的人便閃了出來。
“她居然不是媽親生的”
艾瑟不是親生的,而她才有可能是親生的,呵,這是多麼諷刺的一個天大笑話。
怎麼樣離開華氏的艾瑟已經不知道了,她現在唯一還有感覺的就是那雙拼命在路邊奔走的腳步。
她要去哪兒?
醫院?
出租屋?
還是
呵
嘴邊抿出一絲自嘲,她現在除了醫院和出租屋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
可這兩個地方她又不想去,因為去醫院,她知道她不會有心思工作,而回出租屋,對上尤美那雙洞察她的眼睛,她知道她會把所有的事都合盤托出。
不去,哪兒也不去,就這麼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吧,等到雙腳走累了,自然就會停下來。
艾瑟如是的安慰著自己,心裡壓抑的卻更加厲害。
“艾瑟。”
一聲呼喚由遠處和著風飄了過來。
艾瑟空洞的雙眼沒有半分神采的轉了過來,想要找尋聲音的源頭。
當黎灝看見她那雙失去焦距的眼睛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大白天認錯人了。
初次見面她以冷漠視人,渾身冰冷的猶如豎起尖刺保護自己的刺蝟,而今不過接近一個月沒見,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沒認錯人吧?”
走近,黎灝嘴邊噙著好看的笑,戲謔的問了一句,可話一落地,他就發現了不對勁:“你哭過?”
“沒。”
看清聲音來源,艾瑟眨了一下眼瞼別開頭,偷偷將眼眶邊緣那又溢位來的點點淚光給抹乾淨。
“那我看見的是什麼?別告訴我是汗。”黎顥癟嘴。
“怎麼可能?”艾瑟笑,“沙子吹進眼睛了,流淚很正常。”
“”
這樣還叫沙子吹進眼睛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