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泥,你小時候去過V市遊樂園吧,最早建成的那個?”
女孩的心猛然一震,眉梢跳動,手也抖了一下。但她緩緩的抽出自己的手。“不知道貝老師想說什麼?我小時候是來過V市,跟父母一道,那時還小,具體玩過哪些地方已經記不清了。”
上帝原諒我吧,我討厭曖昧!白泥在心底吶喊,他已經結婚了,還想製造單身的浪漫嗎?他就是紀江楠說的極品男!強烈鄙視!他是壞人,跟秦無冕一樣壞!
可他看上去多像正人君子啊。上帝,他發暗的眸子裡洶湧著什麼?
“我曾經認識一個小女孩,不知道她幾歲了,那年,她就這麼高吧。”貝殼超用手比劃了一下,“真個又倔強又可愛的女孩,直到今天她的模樣還刻在我心裡。她長大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應該也有你這樣的膚色,這樣的神態吧。”
“想不到貝老師是蘿莉控啊,難怪”白泥剎住,還是少說話好,言多必失。
“我送給她一本漫畫冊,限量版的合訂集。她很喜歡,排隊時蹲在那裡看,不住的笑。
“貝老師,謝謝,我已經好多了,這個故事很有愛,讓人聽起來感覺溫暖。”白泥作勢下床。
“白泥,我喜歡你!”貝超麵皮一紅,大力抓住女孩的肩膀,手心裡傳遞來的震顫讓他感受到她的反應很強烈。“不要問我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我也不知道。更不要誤會我是個腳踏兩條船的無賴,我和紀江楠的訂婚根本是在做戲,只為了成全我外公的心願,他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到全身了,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當年紀永威與我外公出生入死,情同手足,最後也是為了救我外公犧牲的,所以我外公收養了他的遺孤紀宏偉,就是紀江楠的父親,十年前他們安排了聯姻一事,讓紀江楠在我和秦無冕之間挑選,這才有了今日的糾纏。白泥,我不是個善於表達情感的人,事實上,八歲那年失去母親後,我變得自閉。在別人眼裡我自命清高,不屑與人交往,甚至為人冷漠,但我對你的心是真摯的,火熱的。離開秦無冕好不好?”
白泥的心裡一團火在熊熊燃燒,熾烈到想撲過去狠狠地吻他,這正是她多年以來的期盼啊,找到他,愛他,同時他也愛自己,彼此成為一家人。可眼前的一切似是而非,完全變味了。
如今他的表白竟似一把刀在她身上亂捅,令她體無完膚。她知道他從小就在跟秦無冕爭奪一切,他的話有幾分真實?分明在演戲,在欺騙!紀江楠是個女孩子,怎麼可能拿自己的結婚大事開玩笑?她父母從北京趕來不會有假,他赴宴喝酒不會有假,打傷秦無冕不會有假,他隱瞞他被捕的訊息不會有假。婚姻一事會有假?
王子的形象坍塌了!
不,她要報恩,要努力維護王子高貴美好的形象,她不能拿著風刀霜劍無情地揭露他的謊言,她依然會為了他的屹立不倒,為了他的輝煌成就而戰。
女孩淡淡的笑了。“貝老師的臺詞功力委實厲害,讓我差點信以為真了。看來我不必擔心跟您的對手戲配不好。我被打動了,真的,很感動,日後我們配音一定可以達到珠聯璧合的效果。”
貝超的臉唰的白了,殘留體內的酒精急劇揮發,引得面板一陣涼,一陣麻。
究竟是他太沖動還是她太冷靜,或者根本是自己會錯了意?要麼,今天本就不是表白的黃道吉日?
心臟似被一個無形的東西攥住了,收緊,再收緊,疼痛難忍。這並非一個男人丟面子的問題,而是滿滿的自信心突然被從天打落到地的無辜又無措的頹廢感,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一樣東西不受控制的流失走的恐懼感。
從未向女孩主動白表過的貝超在大腦一陣又一陣的犯痴呆後,“白、白、白”可悲的口吃了。
“老師,我可以回去了嗎?好像很晚了。”白泥聽見自己空蕩蕩的聲音在胸腔振動。
白泥走了很久,貝超依舊木愣愣的坐在那裡發呆,直到陳亞洲發現了他。“貝子,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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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點過後,白泥來到宿舍樓頂,點燃了一堆火,將悉心珍藏十二年的漫畫冊一頁一頁撕下,丟進火堆裡,看著精緻的銅版紙一點點熔化,火星紙灰飛舞,隨著晚風旋轉在絳紫色的的天幕下,灰飛煙滅。
太過執著的人總是看不見青春的青澀和盲目,一路成長著,跌跌撞撞中奮力奔向理想的盡頭。總以為一場相遇便註定了緣分的開始,自我沉溺,不畏路遙。可是八年過去了,再絢爛的煙火也會涼薄,何況只曾收藏?
充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