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仍滿不在乎地說:“發什麼呆,快去做作業。”
唐小棠默默地站起來,連道別的話也不說了,直接消失不見。
“嘁,那種小白臉有什麼好的。”朱槿嘴角向下一彎,自言自語道。
【當別人幫助了你,至少應當心存感激。】
一個十分陌生的聲音突然闖入腦海,朱槿一下子豎起耳朵,渾身戒備:“什麼人!”
擱在泉眼邊的司南發出銅綠色的光:“是我。”
朱槿一下子鬆懈下來:“嚇我一跳。喂,你剛才那話什麼意思,是在指責我?”
司南慢悠悠地說:“燕如把我交給小棠,是因為她有一顆助人為樂、不忘感恩的心,別人送她的東西或許不好,但她依然願意珍惜,畢竟心意比物品本身要來得重要。”
這話朱槿可不樂意聽,臉色變得難看了:“你覺得那幾顆人魚之淚我不該挖出來?”
“不,挖是應該挖的,但你可以好好跟她說,”司南的年歲比他小了一千多年,卻十分老成,倒像個長輩,“送給你們人魚之淚的人總是出於好意,你可以不接收,但不應當踐踏了別人的一片心。”
朱槿一手支著腮幫子,兔耳朵擰在一起,顯示出內心煩躁的情緒:“我就是看唐家那小子不爽!”
司南呵呵呵地笑了幾聲,反問:“你看他不爽,是因為你和唐家有仇,還是因為小棠總是維護他?”
朱槿眼睛驀然一瞪,口氣兇狠:“當然是因為我和唐家有仇!唐由心那個老混蛋,多管閒事自以為是,等我妖力恢復了,第一件事就是把唐家老宅夷為平地!”
司南帶著三分譏誚地念道:“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女,莫我肯顧。”意思也就是你這沒良心的大田鼠,別想再吃老子的糧食,養了你三年你都不肯對我稍加照顧,留你何用!分明是在諷刺他忘恩負義。
“你就沒想過小棠每次聽你這麼說,心裡是什麼滋味?”
朱槿不做聲了。
司南嘆息道:“何況當年也是你行為過激,唐由心才會把你封印起來,因果迴圈,你作了孽自當受罰,當初是唐家人封印了你,現在也是唐家人把你解救出來,小棠並不欠你什麼,你不妨好好想想她為什麼願意給你做牛做馬。”
“囉嗦,你管得太多了,”朱槿不爽地揪著自己一隻耳朵,“有閒心在這兒說大道理,不如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泉水永不幹涸?”
階梯教室裡,老師正在大聲講解世界上幾大語言體系的差別,唐小棠手上做著筆記,心卻不知飛到哪兒去了。
頭晚上朱槿把人魚之淚挖出來踩爛的畫面彷彿還在眼前,唐小棠知道他的做法其實是沒錯,人魚之淚耗水多又不能提升修為,在現有條件下種植確實是不明智的,但她又無論如何不能接受朱槿的那種態度。
難道秋哲大哥送的東西就活該被踐踏嗎?老師和唐家祖先有仇,這種恨屋及烏的心情不是不能理解,但是但是唐小棠嘆口氣,趴在了桌上。
總覺得老師也沒錯,可為什麼自己心裡又堵得慌呢?
十月末的天氣依然炎熱,她側過頭,把臉頰貼在桌面上想降降溫,眼神飄向窗外蔚藍的天空突然,發現窗臺上有一團熟悉的白色。
唐小棠:“”
愕然眨了眨眼,卻不是幻覺。
兔子蹲在窗臺上,立起上身拍了拍玻璃,見她看過來,就招了招爪子示意她出來。
老天!這是四樓!它怎麼上來的?唐小棠顧不得細想,趕緊假裝肚子痛溜出教室,一路狂奔到樓下。
Z校區分為北生活區和南生活區,夾在中間的教學區在上課時間,露天場所基本是沒有人的,唐小棠跑到窗戶正對著的小路上,左右看不到兔子,就大聲喊起來:“老師?你在哪裡?”
“上面,”高處傳來兔子的回應,“我跳下來了啊。”
唐小棠仰頭一看那高度,差點嚇破膽,趕緊衝過去要接,卻見兔子嘭地撐開一把小花傘,飄忽飄忽地蕩了下來,唐小棠抬起手臂,剛好能抱住它。
“走吧。”兔子照舊蹲在她肩上,看她拾起小花傘擋住太陽。
“去哪兒?”唐小棠還有點莫名其妙。
“月亮橋。”
X大一向被譽為“最適合談情說愛的高等學府”,約會聖地無數,Z校區雖然是新建的,比不上本部步步美景,但一兩處還是有的,月亮橋就是其中之一,比起有涼椅沒路燈的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