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做宰相肚裡能撐船狀,擺手:“免了,看到他那張臉我就不爽,要不是因為這笨丫頭,我才不會和唐家人打交道。”
“那我替阿武說一聲謝謝了。”
既然中毒是偶然,那麼也就不存在有人蓄意謀殺朱槿,於是將固魄珠取走扔進廚房大水缸的又會是誰呢?
第一武愁眉不展,自言自語:“第一家的宅子四周都佈下了結界,普通的妖魔鬼怪是進不來的,而如果是人,又絕對逃不過守在院子裡的護衛的眼,這可真是奇了。”
到是朱槿滿不在乎地說道:“說不定又是某些個像霸下那樣的蠢貨,看我快不行了,就落井下石,殺人不見血。我過去得罪的人可以從這裡一路排到崑崙山去,就算真被人暗算了也不奇怪,想查就更難了。”
“我”
欲言又止的一聲,將兩人的目光都勾了過去,唐小棠的表情很掙扎,顯然是猶豫了很久,無法決定要不要說。
第一武問:“小棠姑娘有線索?”
唐小棠囁嚅著道:“我不知道算不算線索可能只是我的偏見,或者別的什麼,我總覺得不是偶然——老師偶然中毒,然後和他有仇的人偶然路過落井下石,這種機率是不是太小了點?”
第一武摸著下巴點點頭,又問:“那你的意思是,也許有人把朱槿大人中毒的事傳了出去,才引來了落井下石的人?”
唐小棠搖搖頭,顯得很沮喪:“我覺得這兩件事都是故意的,都是同一個人乾的,這個人就是就是秋哲大哥。”
她的說法令在場的兩個人齊齊一愣,第一武驚訝過後,趕緊替好友辯解:“這怎麼可能呢?剛才不都分析過了,阿哲也不知道朱槿大人會誤吃斷魂草,你一定是想多了。”
而朱槿更加意外:“我說丫頭,以前總是我罵那個小白臉你拼命維護,難得這回我不跟他計較了,你又覺得他是故意的?你這是故意跟我對這幹嘛?”
“不是!我只是覺得這種事純屬偶然的機率實在太小了!”沒憑沒據地,唐小棠有口難言,兩手比比劃劃,“老師中毒的事除了武先生和阿慧小姐,就只有我、小悅和傾堯三個人知道,我去C市的時候根本沒有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第一武聞言皺起了眉,似乎想到了什麼,朱槿卻不以為然:“那不就得了,你什麼都沒說,他又怎麼會知道我中毒了。”
這回第一武卻豎起手掌示意暫停:“小棠姑娘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就是說假如知情的我們五個人都不存在將事情抖落出去的可能性,那麼唯一有可能猜到真相的,只有下毒的人——但同時,這個人又不可能掐指一算,預先知道朱槿大人何時會吃錯仙草,所以”
“所以我去C市就等於是無形中告訴了他,老師踩到雷了!”唐小棠急不可耐地搶白道。
他們這麼一說,朱槿也眯起了眼,語氣充滿了危險:“小白臉故意埋地雷等著暗算我?利用我給唐家那群老不死的下馬威了還不夠,還要毒死我?哼哼~”
第一武沉默不語,唐小棠得到鼓勵,又繼續說:“而且珠子也沒真的丟了,證明想害老師的人其實和武先生關係還蠻好的吧?要換成霸下那樣的人,固魄珠這麼好的寶貝能不順走了嗎?必須順走了啊,就像我也差點就丟了司南一樣。”
“那不一樣,”朱槿認真地道,“我拆了那土肥圓的臺,他恨我是理所當然的,小白臉和我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毒死我?唐家欠了我一千七百多年的債,他自刎謝罪不夠賠的,還算計我,沒道理。”
“不,未必是沒道理的。”
第一武格外嚴肅地將目光在他們之間走了一遭,嘆氣似的說:“阿哲親口對我承認過,承認和朱槿大人有化不開的深仇大恨。”
“哎?!真的嗎?”唐小棠大吃一驚地反問,一直以為自己是抱著偏見來看待這件事,或者至少有七成的判斷是受到了情緒干擾的,誰知第一武剛才還在替唐秋哲辯解,說著說著竟然站到自己這邊來了,頓時有種不真實感。
朱槿也十分意外:“什麼深仇大恨,我罵他小白臉的深仇大恨,還是我說小棠看上他是沒眼光的深仇大恨?”
第一武緩緩搖頭:“他沒有對我細說,但曉玲的事其實是他一手佈置的,目的正在於報復朱槿大人,這一點,也是他親口承認了的。”
他這話令二人又吃了一驚,儘管頭天被譴走的時候唐小棠已經模糊地猜到了這一重,但和親耳聽到又是兩種概念,這兩人之間的仇恨竟然深刻到唐秋哲佈下連環陷阱、不惜拖著她也一併墮入地獄的地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