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瓜果成熟後的甜香,“也不知道那些人的祖先是怎麼找到這兒的。”
寒冰洞窟貫穿了碧崖山的左翼,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已經是碧崖山的懷抱之中,層層盤盤的梯田、一排排整齊的楊柳,放眼皆是蔥翠的綠色,令人倍感耳目一新。
數不清的民宅掩映在綠樹之中,像是住著上百戶人家。
距離他們最近的一戶人家黑瓦黃牆,門前扎著木籬笆,白髮的老人坐在院子裡,身邊圍了一群聽故事的小孩兒,院中更有絨黃小雞崽滿地跑,正午日頭雖辣,然而山中溫度不高,倒是頗為愜意。
剛才那雙髻少女沿著梯田邊的小道已經跑得沒了影兒,唐小棠看看腳下的泥濘,猜測昨天那股水流應該是被這裡的居民誤認為是神蹟了,所以今天才會跑來祭祀。
這時有小孩兒注意到了他們三個,忙扯了扯老人的袖子,指著門外說:“阿公阿公,外面有不認得的人在看。”
既然被發現了,總要打個招呼,唐小棠於是禮貌地走上前去鞠了一躬:“您好,我是從外面來的,請問”
白髮老人看上去年過八十,古銅色的臉上滿是褶子,渾濁的雙眼一眯,毫不客氣地驅趕:“回去!從哪兒來,回哪兒去,我們不需要你們的憐憫。”
“我們不是來”“回去!統統回去!我們有自己的宿命,不用你們這些外人來插手!”
溝通失敗,唐小棠聳聳肩走開。老人乾癟的嘴動了動,又對身旁的小孩兒們說:“都回家去,今天不說故事了,改天再來。”小孩們個個露出意猶未盡的表情,含著手指退出了院門外。
第一武說:“我去試試。”說著走向老人:“老人家,我是神農後裔第一武,是特地來尋找祖先陵寢的,請問您知道神農陵的位置嗎?”
孰料說這話的下場更慘,老人眼一瞪,順手抓起一旁的笤帚就抽過來:“讓你眼紅,我讓你眼紅!我今天非抽死你們這些用心險惡的傢伙不可!”第一武腿上捱了一下,頓時呼痛,連連後退,老人不依不饒,一路追著他打,第一武不熟悉地形,更不敢對一個老人還手,唯有一路踉蹌地逃跑,樣子狼狽不堪。
“三阿公!請住手!”一個年輕姑娘的聲音從山坡上傳來,老人停下來回頭去看,第一武馬上趁機躲到了樹後。
山坡上走下來的姑娘和剛才嚇跑的那個幾乎長得一模一樣,也梳著雙髻,只是剛才那個穿紅裙,這個穿綠裙而已。
說她是走,或許有點勉強,她兩邊腋下都拄著柺杖,裙襬下看不到鞋尖,似乎是雙腿殘廢了。
殘疾姑娘用雙柺走到他們跟前來,先是和那老人飛快地說了幾句,老人不情願地走了,她方才又對從藏身之處出來的第一武等人歉意地說:“真是對不起,三阿公他的脾氣就是這樣,特別暴躁,你們是從外面來的吧?來,請跟我來。”
這絲毫不驚訝的態度,證明在他們之前就已經有人進來過,而且好像還是常來,如果常有人來,帶來外面的稀罕事物,講外面的新鮮故事,難道他們就沒想過離開這裡?唐小棠心中存了個疑惑。
“要扶你嗎?”小悅問。
那姑娘爽朗地笑著搖搖頭:“不用,從小到大都這麼走,同樣的路來來回回幾萬次,摔不了。”
“姑娘請恕我多言,你的腿”第一武醫者本能作祟,忍不住發問。
“生下來就是廢的,沒什麼,我早就想開了。”姑娘輕描淡寫地就帶過了這個話題,似乎並不想多說,事關別人的隱私,第一武也就沒有追問下去。
姑娘將他們領進了一棟小屋裡,屋子不大,但很乾淨,簡陋的桌椅用了許多年,邊緣處磨得格外光滑,一堵牆將房屋隔成兩半,簾子背後應該是她的臥室。
姑娘招呼他們坐下,又說:“自己倒水喝,別客氣,村裡的老人都很排斥外面來的人,你們別往心裡去啊。”
三人自然連聲說不會不會,唐小棠問:“你知道神農陵寢的事嗎?”
姑娘臉色忽地就變了,警惕地問:“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124、不為人知的苦
“我是神農後裔,回來祭祀先祖。”第一武不慌不忙地避開鋒芒,攬過話去。
“神農後裔?”姑娘狐疑地瞅了他幾眼,沒瞧出什麼名堂來,只得作罷,“在村裡千萬不要隨便打聽神農陵寢的事,被抓到是要亂棍打死的。”
第一武和唐小棠頓時一凜,脊背發涼,不約而同地心想還好剛才只是個老頭兒,要換成個年輕力壯的,指不定那一下已經打成殘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