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謝謝,謝謝幾位貴人!水生崽,去燒水,給幾位貴人泡茶。”
水生抹著眼淚跑了出去,老嫗才疲憊地嘆了口氣,說:“我已經這把年紀了,活著無非是熬日子,熬一天,便少一天,我本想著老五娶了媳婦兒生了娃,我就可以去黃泉下陪我那孤苦伶仃的老伴兒,可誰知唉。”
“老人家,您別這麼說,我相信老爺爺不會介意多等您幾年的,”唐小棠拉著老人的手安慰,“水生還小,您要是丟下他一個人,往後的日子可真不知道要怎麼過了。”
老嫗嘆氣道:“是啊,我也知道,我就是放不下水生崽,有時候吧我都懷疑自己到底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兒女們都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了,我和水生崽啊,都是被拋棄了的人吶。”
唐小棠和辭霜又安慰了她一番,服侍她歇下,然後輕手輕腳出了外間去。
敖夜一直站在堂屋裡,對著牆上那幅字畫發怔,水生在廚房燒了開水,進來給他們倒水喝,出去打獵、擔水、劈柴的蝦兵蟹將們回來,也都分到水碗,各自蹲在牆角臺階上邊喝邊揮汗如雨。
“你在看什麼呢?”唐小棠喝完水,用手扇著風,問。
敖夜道:“我沒在看,我在想。”
“想啥?”
牆上那幅字寫的是秦觀《鵲橋仙》的最後兩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想”敖夜嚥了嚥唾沫,嗓音有些澀,“活著有什麼意思,活那麼長有什麼意思,被親人朋友牽絆著,不能和心上人在一起,千千萬萬年,倒不如凡人的幾十年來得快活。”
唐小棠不解地看著他,敖夜忽然自嘲地一笑:“有時候想想,還不如死了算了。”
他話音剛落,一陣掌風迎面呼來,半邊臉上捱了狠狠的一巴掌,“啪”的一聲令說說笑笑的蝦兵蟹將們全體噤若寒蟬。
辭霜怒目圓睜,近乎咆哮地吼道:“說什麼混賬話!死,死有什麼好?人活一生,難道就只為了情愛?男兒大丈夫,不思作為,不圖功業,成日陷在兒女私情中不可自拔,簡直愚蠢!”
敖夜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