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香於是回答:“這一千七百多年裡,師父你在封印中不見天日,我也被大師姐鎖在煉妖壺中,受盡了煎熬,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報應吧!”
“你說千千?”朱槿神色轉為訝異,“她三千年前就死了,如何能囚禁你?”
扶香眨了眨眼,故作驚奇狀:“哎呀,師父莫非一直不知道?師姐她在蘇妲己肉身被毀時逃了出來,一直寄居在朝歌山神傾堯的身體裡呢。”
此話一出,朱槿和小悅同時大吃一驚:“你說什麼?”
扶香籠著手道:“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她帶著煉妖壺來抓我時親口對我講的,說她得不到的東西被我糟蹋了,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我,要我也永無寧日。這回要不是有人擅闖祭天台,開啟了煉妖壺,我說不定還在裡頭煎熬著呢。”
小悅聲音顫抖起來:“難怪他突然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不見我和小喜,朔塵莫名其妙死了他也不難過,原來原來哥哥已經被她殺了!”
“恐怕不只是這樣,”朱槿眉宇間添了一道疑色,“雙面梟形影不離,傾堯若是換了個靈魂,他的影子朔塵必會第一時間察覺,當初狴犴本要追查此事,但被他以不必麻煩了為由阻止,現在回想起來,有理由殺死朔塵的,應該只有他自己。”
扶香笑而不語,朱槿意識到時機不合,立刻又警覺起來:“你既已脫身,為何不去輪迴轉世,又是如何找上丫頭的?”
“自然是為了再見師父一面。”
扶香美目流螢,顧盼神飛,深情地注視著他:“這一世我負了你,欠了你,唯有來世再還,然而一碗孟婆湯飲下,這輩子的事又能記得多少呢?只我來這裡,無非是想向你道一聲歉,當初是我少不更事,對不起你,煉妖壺中千年歲月令我輾轉反思,只恨自己有眼無珠,所愛非人,辜負了你的一番情意”
她話還未完,朱槿便豎起手掌示意夠了:“教不嚴,師之惰,當年的事不必再提了,你自去轉世投胎,下輩子做人做妖看你的造化,我亦不會追著要討回當年的債,便就此兩清,你走吧。”
扶香柳眉輕皺,顯出悲痛之色:“師父,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你,就算再關一千年一萬年也抵消不了我的罪過,你能原諒我,我卻萬萬不能原諒我自己!你縱是打我罵我殺了我,毀了我的靈魂,我也認了,就是千萬不要再委屈自己,你為我吃了那麼多苦頭,已經夠了!”
那話語間聲淚俱下,悲慟之意盡顯,分明是懊悔至極情難自持。
朱槿默然不語,似是被她打動了。
“誰信你的一派胡言!”小悅卻在這時語氣尖銳地插進話來,“你要真是覺得後悔,又怎麼會強奪小棠的肉體,你分明就是來意不善,還在這裡裝哭扮可憐,想騙得了誰!”
扶香正低頭拭淚,聞言手指一顫,很快又抬起頭來,淚眼盈盈地說:“是我不好,我看她未曾修煉,體內只略微有些妖力,以為不過是師父跟前伺候的小婢,就想借她身子一用,和師父能多說一會兒話,沒想到沒想到她卻是師父的”
“你想多了,丫頭是我不久前新收的徒弟,”朱槿淡淡打斷她的懺悔,“自從當初被你灌下毒藥,再被唐由心封印以來,我便下定了決心,永生永世不會再對任何人動情,否則同一個坎上跌倒兩次,連我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他這麼一說,扶香更是悔恨得淚珠連連:“對不起!對不起師父,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你”
任何男人都不會忍心看著一個美人哭成淚人,更何況那還是自己的徒弟,自己愛過的人,朱槿雖然沒說話,表情卻明顯地犯起躊躇,被她的話語所打動了。
同樣身為女性,小悅就不會感到不忍,反而因為她剛才二話不說加害唐小棠,對她格外地反感,看到她哭,只厭惡地驅趕:“哭夠了沒有!黃泉路漫漫,有得你慢慢撒眼淚的,還想在這兒賴到什麼時候?”
扶香哭得雙眼紅腫,哽咽道:“求你們再讓我多待一會兒好嗎?扶香此去,後會無期,惟願多看師父一眼,我一生作孽甚多,下了地府必要歷盡各種折磨,刀山火海,割鼻剜眼,只有想著師父,想著自己受的罪遠不及師父萬千分之一,心裡才能好受一些。”
“少在那兒假惺惺了!”
“小悅,這事與你無關,不要多嘴。”
朱槿漠然制止了小悅的驅逐行為,將昏迷的唐小棠打橫抱起,走到繞指柔的花藤架下,將她輕輕放在地上。
扶香也跟了過來,輕聲問:“師妹她不會有事吧?”
“你覺得呢?要不是我有先見之明,去安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