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抬腿就跑。
慕雲錦凝神靜氣的在熱水裡又泡了一會兒,直到蒼白的面頰染了紅暈,才慢悠悠的立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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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風逸和慕雲祁從家丁那得了訊息,心裡稍定。只是茶水上了一波又一波左等右等不見人來,越喝越覺得口乾舌燥,只得尷尬的與眾人陪著笑臉。
在座的也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沒座兒的站在屋裡也算是有面兒的,沒座兒也沒敢進屋的大多是街上的商販,就好像玉店的白掌櫃。
要是以前這些人沒個正經兒的託詞是絕不敢到大將軍府上來的。一者朝中百官分文武,文人不喜武將這是老祖宗就撂下來的傳統,所以上至當朝宰相尹炳文下到這京都城裡的府尹,都不會主動來和將軍府示好。二者當今聖上最煩惡結黨營私之輩,小官們偶爾抱團起不了風浪,但若是沾上手握兵權的大將軍,搞不好就是企圖謀反的罪名。三者慕風逸為人豪爽不假,但那火爆脾氣也是出了名兒的。最教人頭疼的是嗜酒,而且逢酒必醉。耍起酒瘋來那是逮誰就要比比厲害的主兒。可放眼玥國大小官吏平民百姓,誰敢呢?
這樁樁件件的就好似一堵無形的屏障,將大將軍府隔於世人。對此,慕風逸心知肚明樂得清靜,而宮中自然願意教他這樣孤立著,只做皇權的利器。
然而今天這些人都齊唰唰的坐在大將軍府的客廳裡,真是破天荒頭一遭的事兒。無論是作為主人的慕風逸還是不請自來的這些客人們,心裡都不自在。
雖然大家都是遞了名帖在等雲錦,卻是各自為營。有座的只和座上的說話,沒座的只和身旁的人搭腔,屋外的對這些大人老爺並不生疏平日裡也算伺候得盡心盡力,這時候卻也沒有一個敢進去攀句詞兒的。
等得久了,氣氛越來越顯得詭異。
眾人漸漸靜了,都拿著眼睛暗箭似地覷慕風逸。
慕風逸將這輩子要說的場面話兒在這幾天裡搜腸刮肚的都吐了個乾淨,這時候也實在沒什麼可說的了。索性眼觀鼻鼻觀心,老僧入定似的乾坐著。
“慕將軍,”說話的是當朝的國舅爺,白麵青須陰陽怪氣,“不知令媛”
“快了。”慕風逸清了清嗓子道,“小女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來的。”
“呵呵,老夫猜將軍的內院一定比皇上的**還要大,”國舅爺搖著扇子說道,“從內院走到前堂,竟然要一個時辰。”
慕風逸挑了挑眉,心想老子又沒請你到這來!面上卻堆著寬厚的笑容道,“國舅爺可真會說笑。”
“是不是再叫人去瞧瞧?”有人小聲提議。
眾人紛紛附和。
慕風逸此時也沒了耐性,扭頭對雲祁道:“你去瞧瞧。”
慕雲祁巴不得能從這屋子裡出去,只是腳還沒抬起,就見慕雲錦沿著青石板路悠哉悠哉的踱過來。
“錦兒來了。”慕雲祁低聲提醒父親,但見這滿屋子的人沒有一個不對雲錦行著注目禮的,頓時臉熱覺得自己這話多餘。
站在屋外的掌櫃們此時最為興奮,先前還抱怨等得久了腰痠腿疼,這會兒的各個精神抖擻恨不能當著慕雲錦的面耍個雜技爭個眼熟。
“慕小姐,”白掌櫃的兩條眼睛擠成一條線,抖著下巴道,“今兒天,天氣真好。”
“嗯。”慕雲錦向他點了點頭,覺得他這謙遜伏小的模樣真是滑稽,“天氣不錯。”說話間放眼望去,不只是屋外熱鬧連屋裡也是滿滿當當,心裡倒也不算意外。
白掌櫃正想趁熱打鐵再套個近乎,屋裡有人早有人迎了出來。
慕雲錦望著雲祁露齒一笑,玩笑道:“等這麼一會兒就著急了?”
慕雲祁將自家妹子胸有成竹的模樣看在眼裡,胸口裡七上八下的心臟總算踏實下來。他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雲錦大不一樣了,就好像變了個人。
慕家的一雙兒女一前一後的入得堂上。同是為人父母的不禁眼紅,女能文兒能武,這好事兒怎麼都教慕風逸趕上了!
“雲錦見過父親,各位叔伯。”慕雲錦緩緩屈膝,美目流轉恰到好處的掃過每一個人。
這一聲叔伯叫得各人心情舒暢,不自覺的對她親近幾分。
座上端著架的國舅爺卻是例外。國舅爺是什麼人,那是皇帝的舅舅,皇太后的胞弟,實打實的皇親國戚。放在往常,哪能輪到這些人與他同座?慕風逸仗著是個武將揣明白裝糊塗也就算了。慕雲錦這一聲叔伯將他與別人都論了堆,明面上是沒挑剔,暗地裡卻是抬了眾人的身份壓了他的身價,教他如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