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狂笑,底下的趙氏門人卻都還是一臉茫然。
寧未央在人群之中,眼睛牢牢盯在那些遼兵臉上,她雖聽不懂契丹話,但看到那軍官喊出那句話之後,周圍的契丹騎兵臉上紛紛露出了抑制不住的興奮之色,有的眼中已露出了貪婪扭曲之色,如同餓狼見血一般。寧未央身為冰焰教護法,在江湖之上叱吒風雲,這樣的神色再熟悉不過,心中暗道:不好,遼兵要殺人!瞥一眼寒沉雪,見她雙目冷冷盯著那遼人軍官,眼中一片殺氣,眼珠一轉,猛的在她腰間推了一把,同時口中低聲道:“必須摔倒!”寒沉雪猝不及防,給她推的向前一撲,本待躍身而起,卻聽見她叫自己“必須摔倒”,心下一愣,竟真的摔倒在地上,她生性最愛乾淨,如今狼狽跌在地上,心中極是氣惱,本能的便想一躍而起,不想剛動了動肩膀,寧未央已從人群之後撲了出來,正好撲在她身上,將她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寒沉雪柳眉一挑,雙目凝霜,恨恨瞪著寧未央,寧未央好像看也沒看見,一手扶著她,口中說道:“妹妹,你沒事麼?你這又是何苦?皇上喜歡你,費盡心機要得到你,可你呢,好好的妃子娘娘你偏不做,惹得龍顏大怒,遷怒我們全家,我們姐妹倒也罷了,可憐爹和娘,年老體衰,卻還要受這等折磨,我我”她聲音本就極是清脆好聽,說到後面好像已帶哭腔,極是楚楚可憐。
這一下事出突然,不但身旁圍攏的遼兵都是一愣,就連趙氏門人也都愣住,聽她說的悲悲慼慼,其實卻沒有一句是真的。
馬上的契丹騎兵本來正要動手搶掠殺人,卻突然看見一個姑娘從人群之中跌了出來,接著又是一個姑娘也跟著撲了出來。這兩個姑娘都用一襲絲巾矇住面目,雖然身上衣裙沾滿塵土,但仍可看得出身段窈窕,極是動人。又聽那個後撲出來的姑娘說甚麼“好好的妃子娘娘不去做,惹得龍顏大怒”云云,雖然大部分遼兵是聽不懂的,但有一個人卻一定聽得懂。
寧未央口中說話,似乎越說越是傷心,不禁抬手拭淚,其實她眼中哪有半點眼淚,趁著抬手擋住眼睛,眼角餘光便向那契丹軍官瞥去,見那軍官果真緊緊盯著寒沉雪,眉頭緊鎖,一臉沉思,唇角不由微微一翹。
寒沉雪低聲道:“寧未央,你幹什麼!”寧未央仍舊拭淚,口中卻低低的道:“想進大遼皇宮,就不許反抗。”忽然大聲道:“妹妹,你可是丞相的千金趙玉娟啊!”寒沉雪一愣之下,便即明白她是在提醒自己現在已不是冰焰教的護法寒沉雪,而是相府的千金趙家二小姐,想到赤冰對她二人的交待,心下明瞭,暗暗想到:若論詭計多端,教中真是數她第一,也真是隻有月風江,才能管得她服服帖帖。
那契丹軍官催馬上前,寧未央小聲笑道:“他要來揭你的面紗了,你千萬要做出一副冰清玉潔,怒目而視的樣子來。”那軍官果然勒馬停在寒沉雪身邊,猛的拔出腰間長刀,向著寒沉雪當頭劈去,旁邊趙氏眾人俱都一聲驚叫,雖然寒沉雪並不是真的趙玉娟,但這樣活生生的一個人立時便要身首異處,這樣血淋林的場面,這文鄒鄒的丞相一家哪裡接受得了。寒沉雪和寧未央卻是一聲未出,寧未央手上捏著一顆石子,暗聚真力,眼睛緊緊盯著那長刀刀鋒,若是那刀真的是要殺寒沉雪,便要先發暗器,後殺人。
那刀劈到寒沉雪頭頂,猛然停住,刀鋒向後一撤,落在寒沉雪胸前,由下至上,用刀尖猛的將她的面紗挑了開去,眾人一愣之下,目光霎時都集中在寒沉雪的臉上。
不論是遼人,還是宋人,眼中都露出了同樣的目光,那目光之中包含著不可置信的震驚和不由自主的傾慕!尤其是那些遼兵,長居漠北,日常所見多是粗獷豪放的契丹女子,哪裡見過如此美若天仙的南國少女,一時之間眼睛都看直了。寧未央瞥眼看到眾遼兵的表情,心中暗暗好笑,寒沉雪粉面凝霜,直視著那契丹軍官,那契丹軍官愣愣的看著她,甚至連長刀都掉在了地下,心中說道:這世間竟有如此絕色的女子?
寧未央心中暗樂,將寒沉雪從地上扶起來,向著那契丹軍官道:“大人,我們確是宋國人,但絕不是奸細,求大人放我全家一條生路,好不好?”那遼國軍官給她一叫,好像終於回過神來,心中想到:此等絕色女子,若是獻給當今皇上,那想到此處,用漢話溫聲向著寒沉雪道:“姑娘,你叫甚麼名字?”寒沉雪冷冷的道:“趙玉娟”那軍官點了點頭,道:“趙姑娘,我相信你們不是奸細,但這裡畢竟是大遼的國土,你們宋國人,是不受歡迎的。即便你們進了城,也沒人會給你們吃喝,甚至還要將你們殺死。”寧未央似乎很是害怕,顫聲道:“那那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