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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一曲終了,寧未央將笛子放下,望著湖面出了會兒神,忽的幽幽嘆了口氣,道:“既然來了,就出來罷。”四周寂然無聲,過了半晌,才聽得一個男人的聲音道:“不愧是左護法大人,這麼快就發現了我們的行藏。”月光下,幾條淡淡的人影倏忽閃過,靜靜立在寧未央所坐的青石之後。

寧未央回頭看了一眼,淡淡的道:“風騎八駿,你們來這裡做甚麼?”為首的一個男子低低的道:“奉教主之命,前來請左護法回去。”

寧未央眼望湖面,道:“我若是不跟你們回去呢,教主是不是讓你們殺了我。”那男子沉默片刻,道:“是。”寧未央嘆了口氣,道:“看來教主此番是真的下了決心。我不會跟你們回去的,但我也不想再殺人,你們走罷。”

為首男子身形未動,道:“教主有令,若左護法膽敢抗命不從,就地格殺,還望左護法三思,再者,憑左護法一人之力,就一定殺得了我們八人麼?”

寧未央自大青石上緩緩站起,將手中竹笛別在腰間,才開口道:“我雖不願再回去,卻也從未背叛教主,只是想隱姓埋名,做一個普通人而已,為何你們還要苦苦相逼。”

那男子舉起右手,做了個手勢,道:“既然左護法執迷不悟,那就莫怪風騎八駿無禮了。”“刷刷”聲響,八人同時拔劍在手,第一、三、五、七人身形一縱,四柄雪亮的長劍分別從四個方向刺向寧未央的胸腹兩肋,寧未央腳下向後一滑,一招“弱柳隨風”,身子幾乎平平躺了下去,反手撤劍,平平在胸前畫了個“一”字,四駿都識得攻玉劍的厲害,無人敢觸其鋒芒,四柄長劍齊齊後撤半寸,寧未央輕輕嘆息一聲,“既然非要送死,那就來罷。”身子就地一旋,長身而起,一抖劍花,映出一片幽幽青光,右臂一振,劍勢陡起,但見那流散的青芒霎時凝聚在一起,快如閃電,宛若出水青龍,又如高崖飛瀑,遮天閉月向著那四人席捲而去,那四人大驚,想要出招卻哪裡還看得到寧未央的影子,但覺凌厲劍氣颳得臉面生疼,不敢停留,疾向後退,但也退得慢了,但見空中炸起兩蓬血花,兩具屍身從那大青石上跌落下來,頸上尺許長的血口仍是鮮血噴湧,兩眼卻都瞪得極大,顯是死不瞑目。為首男子一聲厲嘯,剩下的六人合而為一,六柄長劍亦綻開六朵劍花,結成一排劍網,向著那青影衝將過去,只是雪亮的劍網一觸到那青龍般的劍影,先自七零八落,霎時暗淡下來。那青龍以極其不可思議的角度,將那劍網撕裂,從中一穿而過。

青龍入水,飛瀑乍停,月色淡淡的灑下來,寧未央背身而立,身後六個人影仍是靜靜站著,地上斷劍零落,誰都不說話,唯有空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驀地,那六個人上方爆出一片血霧,從左邊第一人開始,一個接一個的倒了下去。寧未央仍未回頭,攻玉劍滴血不沾。第五個人也倒了下去,忽然,寧未央右手猛然一翻,攻玉反手向後,正刺入一人腹部,那人手中緊緊握著長劍,劍尖堪堪觸到寧未央頸後的頭髮。寧未央緩緩的道:“這套神龍闕天劍法是我生平第一次施展。你既然能在我劍下偷生,本來,可以不必如此的。”那人喘息著,從鼻口之中不斷淌出鮮血,手中劍卻仍是死死抓著,不肯鬆開,終於慢慢癱軟下去。

片刻之間,風騎八駿全部屍橫當場,一個不留。寧未央將攻玉劍從那屍體上拔出,臉上並無絲毫歡喜之色,反倒是有種說不出的淒涼蕭索,她心中知道,殺了風騎八駿,就等於公然背叛了冰焰教,背叛了赤冰,自己已經再無回頭的餘地了,可是,為什麼她僅僅是想要過普通人的生活,卻一定要用這麼多的人命來換。

她黯然轉身,卻忽然發現在不遠處湖石的暗影之下,默然站著一個人,寧未央心頭一陣狂跳,也顧不上自己方才殺風騎八駿是否被他看見,只想著撲到那人懷裡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只有那個人的懷抱,才能撫平她所有的委屈和傷痛。

“子軒哥哥”,那人默不作聲,只是靜靜看著她向自己奔來,就在寧未央馬上就要撲到他懷裡時,忽然說了一句:“你還好麼?左護法大人。”

寧未央身形驀然頓住,她的手指堪堪觸到他胸前的衣襟,就那樣僵在那裡,顫聲問道:“子軒哥哥,你說甚麼?”

默子軒淡淡一哂,道:“我在問冰焰教的左護法寧未央大人,你可還好麼?”寧未央臉色霎時蒼白如紙,腳下退了半步,怔怔看著默子軒。

默子軒看到寧未央神色,心底最後一絲希望也漸漸熄滅,整個心彷彿沉入了無底深淵,黑暗冰冷,讓他幾乎喘不上氣來。他不得不將身子緊緊靠在冰冷的湖石上,才能支援著不會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