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進宮,參加王室內的一些聚會,老實說,都是一幫口是心非的賤人。
那幾年,日子似乎過得飛快,而至今,我唯一記得很清楚的,只有曾米洛的笨拙稚氣的笑臉,很多事情都在歲月中被混淆,被染色,辨不出當初的真假,但是,直到閉上眼睛走向死亡的那一刻,我還是隻記得曾米洛的笑臉,以及,她曾經給予我的喜怒哀樂。
三十 綁君入甕
全都在傳說,當年的第一女王曾米洛又回來了,她一回來又做了件離經叛道的事情,女扮男裝娶了自己的將死的姐姐,不過比起那些花邊新聞,曾米洛回來了,這才是重磅炸彈!一夜之間,原本頹喪計程車氣,就這麼被振奮起來!只不過,士氣高漲的不是大齊計程車兵,而是完顏桀手下的三萬大禹軍隊。
幾乎也在一夜間,前線就傳來大齊軍隊兵敗如山倒的不利傳言,整個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米洛在曾鳳蓮下葬之後,在大街上晃了幾圈,她知道身後有一大批九宮門的人跟著,就在街巷裡左晃右晃,不失時機的給九宮門的人搗亂。
“別再跟著我。”米洛轉過身,一臉陰冷的說。
“請太后,跟我們回去吧?”他們跪在了巷口,米洛眯起眼睛,打量著那些破碎在樹葉中的陽光,“告訴霍執,給我一晚,明日我會自己進宮去見他。”
這晚,月明星稀,整座都在沉睡之中,米洛爬上了屋頂,抱著一罈沸白,坐在屋頂上,俯瞰這塊整塊大陸最繁榮的城池。
小時候的曾米洛,對於之大,之繁榮,根本沒什麼概念,她常年都呆在曾府最陰暗的角落裡,成日裡為了果腹的問題都大為頭疼,哪還有什麼愛國意識?喝了一口沸白,她想起了自己這輩子名義上的正牌相公,當年禹國的太子完顏策。
完顏策何人也?曾米洛嘆了口氣,想想她這輩子,真是個剋夫的命。為了曾家和紀家的聯姻,她代替曾鳳蓮,嫁給紀空弦的哥哥紀豐年,還沒過門,這紀豐年就死了。
原以為這輩子也就在紀府混吃等死,誰知道紀豐年是太子協理,和完顏策的關係十分之好,連帶著,顧及到二人的兄弟情誼。完顏策收了她做側室,沒想到最終一躍成為太子妃?
完顏策死後,完顏桀那小子,是她手把手教大的,說沒有感情是假的,而且,當年完顏策臨死之前,她也答應過完顏策,這輩子,要對大禹盡忠。
與其說完顏策是米洛的正牌相公,還不如說完顏策是米洛的師傅,教會了她如何治理國家,如何處理政事,如何從一個傻乎乎的大丑女,變成一個揮斥方遒的政客!米洛不知道自己在政事方面,竟然是那般有天賦的。什麼三十六計,只要一點即通,而且很會舉一反三,付諸實踐。
霍執曾經說過,處理政事的米洛,和平常的米洛不一樣,渾身都散發著某種與生俱來的霸氣,與王者無異。其實,要是讓米洛選,她是真不願當什麼第一女王,成天累得要死,還要帶完顏桀那個不成才的少年儲君?有那麼一段艱苦的時光,她都很想上吊死了算了。
直至今日,米洛也不覺得自己是聰明的,儘管有些手段,可骨子裡流著的東西,從來沒變過。到底是站在霍執這邊,還是替完顏桀那個開竅太遲的孩子奪回大禹的江山,米洛還沒有想清楚。
不過,上天似乎提早給她做了決定,兩口沸白下肚,她的眼前已經一片模糊,正準備喝第三口,眼前一黑,她趴在了黑色的磚瓦上。蹲在不遠處觀望的張東四下看了看,貓著腰,輕輕的踩著瓦礫走過去,扛起米洛,順著不遠處的大樹爬了下去,早就撤離的禁衛軍不在附近,米洛就這麼昏昏沉沉的被扔上了一輛馬車。
“張哥,這就是那個諸葛亮?”一名大漢不相信的看著眼前這個瘦弱的年輕男子,支吾的問。
“是啊,是啊,快點趕車去渡口,馬上出城,不知道這小子犯了什麼事情,禁衛軍走哪兒跟哪兒?快!”張東盯了這位米兄弟幾天了,總算是找到了空檔。
“好,好。有個野渡口,馬上就能出船,你給這個小兄弟下點藥,要是出聲了,可不好。”大漢很有經驗的說。
“已經下藥了,三日之內,是不會醒的。”張東給她蓋了個毯子,盯著前面的大路。
夜晚過後,街上的行人極少,這輛馬車的噠噠聲顯得異常清晰,米洛半夢半醒的聽到他們的對話,想睜開眼睛,也睜不開,想說話,嘴唇就像是粘在了一處,她索性不動了,心裡想著,要是見到完顏桀那小子,一定要用皮帶狠狠抽他!有這麼對待棟樑之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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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亮,霍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