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駱一個動作,重華就知道他想什麼,不禁心下感嘆,看來父皇也不像表面上那麼寵愛三皇弟,否則也不會如此放任人打壓李家,李妃不比他母后,容貌才藝都是一等,更生下重勉,很得父皇寵愛,現在的魏妃無疑就是當年李妃的翻版,風光無限啊!可自古美人如名將,蒼天不許見白頭,其實紅顏早逝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尤其是宮中的女人來說也不失為一種幸運,人老朱黃帝王恩寵不在的時候死也許才是最大的悲哀,至少在她死後,父皇還會想著有那麼個美麗的人死了,惋惜也好,遺憾也罷,這份記掛無疑會帶來莫大的好處,三皇弟能在成年之後繼續留在宮中,李儒能登上宰相之位,和這位李妃實在是不能說一點關係也沒有,但帝王的恩寵永遠只是建立在皇權的先題條件下,一旦觸動到他的利益,再多的恩寵也換不來什麼,只會被毫不留情的抹殺。
嘆口氣,只希望父皇能夠看在李妃的面子上不要太虧待重勉才好,不過經此一事,重勉要想登太子位就不太可能了。
突然好似想到什麼,重華整個人僵住,臉上滿不可置信,隨即惶恐、不解、悲哀、拒絕、了悟盡皆襲在面上。身子不受控制的顫抖著,聞人廣緣一直臉色鐵青的看著重華,恨不能剝其皮食其肉,此時見那人竟然不住顫抖,臉色灰白,一時間竟然荒亂起來。
明明剛才還一臉欠扁的誇張鎮定,好似有備無患似的,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了這樣?
“怎麼,現在才知道害怕?”李修束不屑的看著地上的重華,只見原本低頭顫抖的人猛然抬頭,目光灼灼,直視上位的帝王,那好似端著無數事情的臉看的李修束也不禁一愣。
彷彿要求證什麼一般,重華死死的盯著已經坐正了身子的仲駱,他要告訴自己是他想錯了,虎毒不食子,父皇就是再怎樣也不會當真如此狠心。
當年他也不一樣給自己留了活路嗎?開城不殺,要是當時是自己在京中的話,以青衛的實力,他斷不會死,可是不死,然後呢?
陽石死,公孫賀死,太傅死青家勢力顛覆,青衛實力大損,太子之位他又能坐多久?廢了還好,不廢只怕連怎麼死的也不會知道,皇家歷來決定一切的只有權勢,親情早就不是原來的模樣,他能悠然自得的當了這麼多年的太子,靠的不過是外公和舅父留下的滔天權勢,別人依附於他,是因為他是太子、是儲君,而他聚集這些依附坐穩太子之位,可一旦這些勢力散去,他地位不保,別人為了以絕後患,哪會容他輕鬆活在世上,下場如何自也可以想像,衝關發配還有命在,怕只怕連苟延殘喘活著的機會都沒有。
那麼——開城不殺,又有何用?拔了鱗的龍不是龍,折了翅膀的鳥兒,還不如放任他死去
仲駱對上重華的目光,驚訝,不可置信,然後是狂喜,隨之懊惱有之,激動有之,豁然起身,快步往重華而去。
眾人無不為君王的異常駭愕,華妃不由跟著站起,他在陛下身邊已有三年,從沒有見過皇帝這個樣子,就好像失落的寶貝找到了一般,不知道為什麼,這種變化讓他很是不安。
魏妃同時豁然起身,啞然出聲,無音,裙帶帶翻了杯盞一身狼狽,可顯然此時的她無心理會,眼睛直直的看向那被壓在地上的孫堯白,手跟著顫抖,是他,是他,是他回來了——
風雲驟變
重華突然劇烈掙扎起來,不,他不要在這裡,他不應該在這裡,他怎麼會在這裡?他已經死了,他不是重華,不是他的兒子,他沒有要他死,他沒有——
重華的腦袋就像要炸開一樣,隨著仲駱的接近,愈見瘋狂,突然毫無預兆的開始猛烈掙扎起來。
一個侍衛見重華掙扎的實在厲害,怕他傷到皇帝,抽出刀來,還沒等駕到重華的脖子上,口中的威脅更是咽在喉嚨,就被快步而來的仲駱一掌擊飛了出去。
重華趁機掙脫,無頭蒼蠅一般開始亂撞,瘋了一般想要衝出這裡。
仲駱閃身,重華一頭撞入仲駱懷中,僵住,良久沒有動靜,就在眾人以為沒事了的時候,突然重華伸手抽出仲駱佩帶在身邊的寶劍,眾人大驚“保護皇上。”
他不要在這裡,不要在這裡,揮舞著手中的寶劍,毫無章法,重華彷彿看不見侍衛手中的利刃一般,只是橫衝直撞,想要逃離這裡的一切。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計當中,借李儒和魏妃除去青家,在李家勢力膨脹的現在,又藉著給冤死的兒子平反削平李家,很好,真的很好,不廢一兵一卒除掉兩個外戚,很好,很好
他怎麼會以為這些仕子有這麼大的力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