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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笑,胸口一陣痛過一陣,重華靠在身後的墳上,仰頭看著漸漸斜落的夕陽,從知道這個“皇弟”的存在之後,重華就每年來這裡一次,不是愧疚也不是可憐,至於為什麼年年都要來這裡一趟重華也不清楚,也許只是想來罷了,不過這次來卻是隔了兩年之久,三年前的事太過突然,突然到根本就不是他能接受的地步,青家勢力被連根拔起,樹倒猢猻散,斬的斬殺的殺逃的逃,以他為首的核心人一個也沒能留在這世上。

撫著背後的青石磚,常只道這個二皇弟死後連皇陵也入不了著實是委屈了,可人都死了埋在哪裡還不是一個樣?給那麼一塊墳地有什麼用,還當是天大的恩賜似的,重華撇嘴,嗤笑當朝皇帝的無聊行為,兒子死了,被他逼死的,最後在皇陵裡割那麼三寸地頂個什麼屁用,死了就是死了,埋哪裡也是死了,斷不是活著。

當年他私自跟出皇宮混跡上屹,本胡鬧的行為沒想到冥冥中卻換下他一條性命,看來那點痴心還是有點用的,不是嗎?

若他留在京都死的就不會只是一個替身了,三皇弟的好計策,魏妃的好手段,父皇的——好謀略——

無聲嗤笑三聲,只不過一個冷眼旁觀就消了最大的忌諱,真是,真是——眼睛火辣辣的痛著,卻是留不出半滴水來,單手覆到臉上,恢復平靜。

青家勢力過大,皇帝怎會容忍外戚專權損了皇權,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早在他出生之前自己的父親就已經開始削弱青家的權勢了,他一直想不通,母親貴為一國之母,當朝皇后,又有青衛隨侍左右,舅舅外公雖然盡皆離世,但青家勢力在那時可謂勢可當天,如日如火,有誰能在重重守衛的宮廷大內傷到母親,讓她不得不拖著已經有孕的身子逃出宮外流落民間,受盡苦楚磨難也不肯回去。

她是皇后,青家勢力的首首,肚裡的孩子是嫡子儲君,有什麼讓她甘願終日勞作獨立撫養一個孩子長大,受盡白眼欺凌,甚至在嚴寒的冬季險些飢餓至死的時候也不肯認回身份,享錦衣玉食,坐擁後位,也是在回到那個地方之後他才知道母親的白髮是天生的,之所以苦苦掩蓋不是為了遮醜而是為了遮掩,遮掩自己貴不可言的身份,希冀可以平安度過一生。

當日母親口中湧出的鮮血就那麼落在他的手上,臉上,沾染了衣衫,那灼熱的溫度現在還停留著。

“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的父親。”

捂住耳朵,表情惶恐而又錯亂,突然遠方傳來聲響召回重華神智,一驚,趕緊探入墳墓之後雜高的荒草之中,心中疑惑眼見天色已晚,這裡怎還會有人來?

這裡位於上黨城外與駭下相接,馳道就在前方不遠,但如果是行人的話也斷沒有撇開正路來此的道理。

百姓不知這裡所埋何人,但當地官府卻多有管束,再加上此墳墓為厚青石所砌,一般盜墓之人也沒那般伎倆,更何況據說這塊地界陰山陰水,十分不吉利,早有人將此地化為鬼蜮原何還有人敢來?

“主上”

揮手止了侍衛的話,仲駱來到青墳之前,今日恰巧路過此地,突然想起自己似乎有這麼一個早夭的二皇子葬在這裡,就過來瞧瞧。

重禮,是這個名字了,當初並不知道重華的存在,這個當先出生的孩子的到來,讓他嚐到初為人父的滋味,無論如何第一次總是特別的,可當時自己忙於爭戰,京中更有惑言此子陰命極重克父克母,後來這孩子死了,他迎回了他的嫡長子重華,青家的血脈並沒有賜予那個孩子如他舅父如他母親一般的謀略才智,反道木訥的很,在眾皇子中間更是顯的不起眼,當然這要排除他不是太子的話,可偏偏那孩子的身份註定要他做天朝的繼位者,儲君之位就這麼落到了他的頭上,戴上這頂帽子的他無疑是眾人矚目的焦點,更何況青家勢力滔天,別的人想要把他怎麼樣也是無法。

目光突然掃到青石臺子上滾落的地瓜,霎時關於那人的回憶猶如海水一樣倒灌而入,洶湧澎湃,三年了,無時無刻不出現在他夢裡的事一遍遍的在仲駱腦海裡迴旋,端了山藥糕要自己吃的重華,朝上看著自己發呆的重華,跪在寢宮外為人求情的重華,化名大夫報復性的只給他吃山藥的重華,偷偷躲在假山後面說要參加小朝的重華,寢宮裡熟睡的重華,跳進湖裡溼淋淋坐在床上傻笑的重華

“我喜歡你,給我做媳婦吧。”小小的孩童抱住他的大腿,說的認真,瘦瘦的小臉似乎與溫厚清秀的臉重合,恍恍惚惚對他笑著。

“好——”著了魔一般的開口,卻猛然一片寂靜。

“主上?”立即有一侍衛上前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