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捱到五更天.她睡不下去了.她不知道天亮後自己該如何面對皇帝,猶豫再三,她終於決定來個不辭而別,雖然逃避從來不是她的做事風格。
她留下一紙信箋,放在桌上,背起包袱毅然轉君走出廂房。
軍營把門計程車兵們不止一次見到她站在皇帝身旁,知道她與皇帝關係非同一般,誰也不敢阻攔,一律放行。
她出得軍營、獨自沿官道向西是了十餘里,天色漸漸放亮。
又是一個清新的早晨。曉霧四合,草木清新,晨曦照射下,枝葉上的露珠七彩晶瑩,熠熠生輝。五顏六色地鳥雀在空中飛翔鳴轉。她深深吸了口氣.鬱結的心胸頓時輕鬆不少。
忽然,前方傳來一縷輕柔婉轉地琴音,琴音和緩悠雅,但曲調卻是深通音律的她聞所未聞的.她芳心驚愕,莫非有個高雅之士在此清晨拂琴?她腳下不由循琴音緩緩而行。
過不多時.只見前方道旁有個涼亭,涼亭中一個銀抱文士正坐在石墩上埋頭拂琴,這文士峨冠博帶,寬抱大袖.頗有幾分飄飄欲仙之氣,看起來年歲也不大。
女軍師輕輕走上前去,唯恐驚擾了這沉浸在音韻中的文士。
卻不成想,這拂琴文士突然抬起頭來.衝她展現個陽光般燦爛的微笑,“王兄起得好早。”不是蕭若是誰!
女軍師萬萬沒想到皇帝會出現在這裡,震驚之下就欲下跪行大禮,“皇”
蕭若連忙搶出涼亭,托住她兩手,笑道:“我今日微服出來,就是不願讓路人知道我的身份。你我今日只敘私誼,不論君臣禮。
女軍師與他肌膚相觸,嬌軀微微一震,急忙望旁邊閃開,只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發燒。
蕭若不以為意的笑笑,回到涼亭裡,隨手把石几上放置的古琴拿開一旁。他近來跟蕭茬等四女調情時,向她們胡亂學了一些琴藝,他悟性本高,把21世紀地樂曲融入其中,彈將起來倒也似模似樣。
他提起旁邊擺放地一具食匣子,在石几上擺放幾樣精緻的小菜,一壺美酒、以及兩副杯筷,略帶自嘲的笑道:“王兄是世外高人、自然不會把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當朋友。我料知你必會來個不辭而別,今兒特地早早的來此備酒相候。你我今日一別,山高水遠,關山阻隔,恐怕後會無期。故此不揣冒昧,說什麼也要為王兄餞行。”
女軍師好生尷尬,扭捏一回。見皇帝威情難卻,只得步入涼亭,在他對面坐下,赧然道:“慚愧,慚傀,我言而無信,著實羞見皇吾兄!萬望恕罪。”
“無罪無罪!”蕭若大袖一揮,爽朗大笑。提起酒壺為她斟酒,而後自己也斟滿。
笑道:“王兄世外高人,肯拿我當朋友。已經是我莫大的榮幸。來,我敬你一杯!”
“恭敬不如從命。”女軍師落落大方執起酒杯,酒杯沾唇之際猛然心生警惕,皇帝風流好色是她親眼所見的,想起他色眯眯打量自己地樣子,不能不令她起戒心。酒杯便停在唇邊不飲。
蕭若似是知道她顧慮什麼,兩手把自己的酒杯高高舉起,笑道:“我先乾為敬!”說完,一飲而盡。又提起筷子每碟菜裡都夾起吃了一口,以示坦然。
女軍師登時疑慮盡去,仰頭一飲而盡,自己拿過酒壺倒滿,道:“我不辭而別,言而無信,罰酒三杯賠罪。”說時。一口飲幹,再倒滿,再一飲而盡,豪氣不讓鬚眉。
“好!好!好!王兄海量,不知愧煞多少鬚眉男兒!”蕭若拊掌大笑,連道三個好字,停了一停,似笑非笑望著她,道:“目下離別在即,你也不用再隱藏身份了,你其實是個易釵而牟在大姑娘家對不對?哈哈,還沒請教王姑娘芳名,真是失禮之至。”
女軍師連飲三杯酒、已是臉泛桃花,眼波醺然、與平日清許自若的神氣判若兩人,越發嬌豔欲滴。她也不否認.笑道:“世外野人,賤名何足掛齒。小女子名叫,楚月,嘻嘻,皇上日理萬機,只怕一轉身就給忘了。”
“楚月,王楚月!”蕭若在嘴裡喃喃唸了幾遍,拍手笑道:“好.好名字!”
酒逢知己千杯少,兩人幾杯酒下肚.話語愈見融洽,彼此惺惺相惜,直有相見恨晚之勢,女軍師王楚月行將回山隱居,也自放開了懷與蕭若談笑無忌。
蕭若喝得興起,擊節而歌:“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躕。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歌聲蒼涼豪邁,沉鬱感人,意蘊深遂,道不盡的憂國憂民,悲憐世人。
王楚月聽了聳然動容,喃喃品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