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安徽的時候,光復會不得不進入地下工作。拜了滿清那糟糕的偵緝能力所賜,光復會並沒有遭到人員的損失。在“潛伏”期間,光復會也沒有閒著。從池州運回的庫銀有效的啟用了光復會的營運能力,來自池州的繳獲槍支提高了光復會的軍事力量。更重要的是,光復會有了信心。
歷史上的1907年,光復會是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態發動起義的。結果除了暗殺了恩銘之後,其他行動都是一敗塗地。有了人民黨的存在,光復會心頭的絕望一掃而空。他們不僅沒有像歷史上那樣發動起義,而是靜下心開始擴大自己的影響力,營運光復會的組織。雖然嘴裡面不說,光復會的主要幹部們在心裡頭都有一種想法,池州這種事情未必不會發生第二次。
人民黨殲滅了黎元洪所部重奪安慶之後,天下震動。將滿清稱為“滿清匪幫”,將慈禧稱為“滿清匪幫女匪首”的告示並不是只貼在了北京,在各大城市都有各種規模的張貼。江浙一帶的滿清官員無不心驚膽戰。各個主要城市都收縮兵力,嚴防被人民黨偷襲。在這種情況下,光復會的活動立刻就活躍起來。
作為標誌性的事件,大通學堂復學了。光復會曾經在攻佔池州之後宣佈過自己的存在,為了集結力量到池州去,他們暫時關閉了大通學堂。紹興知府貴福滿清倒也裝模作樣的封了大通學堂。
人民黨重奪安慶之後,十幾個很有犧牲精神的光復會成員就自告奮勇的撕了封條,重新駐紮進了大通學堂。對這樣的事情,紹興知府貴福完全是“視而不見”的態度。在清末,上到官員下到民間,對滿清政權垮臺的必然性都有共同的認知。所以即便是“亂黨如此猖獗”,貴福自己依舊毫無反應。他倒是向杭州巡撫衙門稟報過此事,杭州巡撫增韞雖然和貴福一樣是旗人,不過增韞很是聰明。既然貴福自己不肯動手對付光復會,增韞哪裡肯背黑鍋。他在這封公文上寫了三個字“知道了。”然後讓人帶回給貴福。貴福一看這三字立刻心知肚明。於是他也就“知道了”。
之所以重啟大通學堂,其實主要是為了掩護光復會真正的集會地點,紹興東湖的通藝學堂。
東湖通藝學堂是紹興鄉紳陶濬宣興辦的心事學校,他在1901年將自己捐建的東湖書院改辦為東湖通藝學堂。學堂聘有“中外教習六人,教法以五經四書為主,以歷代史鑑及中外政治、藝學為輔並課算學、物理學及外國語言文字”,又即所謂“通藝”。陶成章、壽孝天、何閬仙、周作人等先後在該校任教。陶氏擴充學堂,增築齋舍並建藏書樓將家藏各種書籍一併捐置。凡九經正史九通諸子集部各書鹹皆粗具,併購置東西洋新譯諸書及圖籍儀器測繪之具以備學生考覽。為辦公文牘及日後給予學生畢業文憑刊刻木質圖記一顆。學堂章程由蔡元培擬定。
現在學校“放假”,直到光復會的幹部們把這裡當作了聚集地點之後才熱鬧起來。學堂的開辦者陶濬宣對革命比較支援,雖然他自己斷然不肯加入革命黨,卻願意把學堂借給革命黨使用。陶濬宣對於革命的態度不問可知。
徐錫麟回來的比較晚,他從池州回來之後就奉陶成章所命到金華聯絡訓練會黨,這次與他一起回來的還有金華當地的會黨首領。一進通藝學堂,只見到了其他的一些光復會幹部,陶成章等人卻不在。詢問之下才知道陶成章、秋瑾陪著章太炎去東湖邊上散步了。
這時候三人居然有心情散步,徐錫麟知道其中必有蹊蹺,正準備去尋三人,曾經和徐錫麟一起在安慶工作過的陳伯平卻拉住了徐錫麟。“徐先生,近日我讀陳克先生的書有些地方不明,不知徐先生可有空。”
自打池州之後,陳克的書成了光復會幹部的日常必讀書目。光復會都認為能從這套書裡頭找到人民黨的成功的秘訣,所有幹部都在專心研究。這套書本來發行量不大,唯一好在冊數多,大家可以交換了看。徐錫麟在金華的時候甚至遇到過有光復會幹部專門從處州跑來要求和他交換不同分冊的。
若是平日徐錫麟也能給陳伯平講解一番,不過他現在急著向陶成章說金華的事情,他讓陳伯平等到晚上再說,就急匆匆的出門去了。
紹興東湖所在地,原為一座青石山,秦始皇東巡時曾在此駐駕飲馬,故被稱為箬簣山。漢代以後,箬簣山成了紹興的一處石料場,經過千百年的鑿穿斧削,又是採用特殊的取石方法,搬走了半座青山,並形成了高達50多米的懸崖峭壁。勞動者取石還普遍深入到地下20多米,有的甚至四五十米處,日子一久,形成了長過200米,寬約80米的清水塘。通藝學堂的創辦者陶浚宣眼光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