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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部分

受過陳克跪拜的。總算是有些不太一般的情義。陳克詢問了兩人身體是否健康,這種廢話王士珍與段祺瑞完全是聽而不聞。出乎兩人意料,陳克不勸降,不威脅。正常的禮數和關懷之後,陳克先向兩人講述了工農革命軍的戰俘政策。又向兩人道歉,他不得不組織北洋軍戰俘遊街示眾,這種做飯違背了俘虜政策。希望兩人見諒。陳克向兩人保證,人民黨絕對沒有侮辱戰俘的意思。

段祺瑞氣的腦門上青筋暴起,王士珍冷笑一聲,“看來我們還得感謝文青你實言相告呢。”

陳克平靜的答道:“雖然說唯勝者方能大度,不過我們的新政府組建不久,群眾們對朝廷,對官兵還是有一定恐懼心理的。諸位遊街示眾之後呢,群眾看到朝廷和官兵沒什麼可怕的,心理上的這個問題就很容易解決。這有助於我們根據地建設。形勢比人強,即便是違背了俘虜政策,我也沒辦法。但是我對兩位真的沒有什麼個人的惡意,所以先給兩位說一下。希望你們也不要把遊街這件事放心裡。這是公事,不是私事。”

這也虧得兩人涵養大,即便當了俘虜也算是能估計自己的體面,所以沒有發生兩人飛跳起來指著陳克破口大罵的局面。王士珍還自嘲道,“沒想到老朽還有這等用處,難得難得。”

“滿清裡頭能幹事的沒幾個,兩位已經是頂尖的人物。我和兩位打仗,費勁心思。兩位看看湖北新軍的熊樣子,我根本就不擔心。”陳克還盡力安慰兩人。

話這麼說,兩人遊街的時候真的被嚇住了。王士珍與段祺瑞已經知道人民黨的部隊絕非土匪之流,而根據地百姓們的態度更是嚇壞了兩人。百姓們看遊街都是圖個熱鬧而已,人民黨的遊街完全不同。數萬人一起對兩人喊打喊殺這還真的嚇不住兩人。能侮辱身份高貴的人,這可是真的是百姓們的絕佳樂趣,王士珍與段祺瑞完全能想到。

根據地的百姓卻不是如此,他們身上流露出來不是“侮辱朝廷高官”帶來的刺激和發洩式的快樂。而是一種對勝利的集體狂熱。幾萬人一起唱起同一首歌,喊出同樣的口號。那種驚天動地的局面是段祺瑞與王士珍從未見過的。這些百姓們所流露出來的,是對人民黨政權的認同。

那些興奮到通紅的面孔,那些整齊揮舞的手臂,那些已徹底推翻滿清政權的口號,那些對建設一個新國家的信心。正如陳克所說,遊街示眾僅僅是想證明人民黨不畏懼滿清朝廷,有能力粉碎滿清朝廷的任何進攻。百姓們看到這些戰俘的時候,相信了人民黨有能力保衛根據地百姓。段祺瑞、王士珍還有那些北洋軍官,安徽官員就如同祭奠裡頭抬著的燒熟的豬羊一般,是作為“貢品”,是作為“犧牲玉帛”一樣的象徵性玩意。

即便是北洋六鎮,也從沒有一次如同團結一致的活動。段祺瑞與王士珍都是這時代很優秀的人物,都是明白人。陳克徹底擁有了根據地的民心。人民靠著緊密圍在陳克周圍,得到了一種集體的力量感。兩人很清楚,如果陳克出爾反爾,現在命人殺了北洋軍的軍官。根據地的這些百姓並不會覺得自己是在殺朝廷的高官。百姓們認為自己僅僅是殺了慶典中的“祭品”,他們會歡天喜地的殺完北洋軍軍官,再把這些“祭品”奉獻到陳克腳下。

段祺瑞和王士珍在滿清政權裡頭的地位和身份,對這些百姓根本沒有任何意義。這些百姓完全不認為自己是朝廷的子民,他們認為自己是陳克的人,是陳克帶領著人民黨組建的新政府的人。根據地的百姓不再認為自己是“朝廷的叛逆”,這個安徽,已經是“敵國”。

遊行慶典結束,兩人被帶回牢房之後,段祺瑞第一次在王士珍臉上看到強烈的恐懼。

“老哥”段祺瑞忍不住喊了一聲,倒不是他有什麼一定要說出來的話,不知不覺中有些發抖的段祺瑞覺得不說點什麼打破寂靜,他自己就承受不了心理上的重壓。

王士珍的身體也在微微顫抖,“段老弟,我當年真走了眼。陳克在北京的時候,不過是一個沒什麼了不起的青年。我萬萬沒想到他居然能如此能收攏民心。安徽的民心已經不在朝廷這邊了。”

段祺瑞明白王士珍的話,北洋軍鎮壓過那麼多造反,人民黨的軍隊和百姓與那些造反者全然不同。造反者與百姓們從來不是一條心的,所以造反者比老百姓更亢奮,更有煽動性。在根據地裡頭,人民的狂熱程度甚至超過了在前線作戰的部隊。不是人民黨在和朝廷打仗,是這些老百姓在和朝廷打仗。

“妖孽,這陳克就是個妖孽。”王士珍喃喃的說道。他懂軍務更通民政。在這方面的感受上,王士珍比段祺瑞更強烈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