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鬧得頗大,從士兵委員會到政委,最後的裁決是蒲觀水公開道歉。一介小兵竟然讓副師長低頭,這件事在工農革命軍裡頭鬧得頗大。蒲觀水覺得自己的尊嚴遭到了極大的損害。不過事情的發展讓蒲觀水更加鬱悶,賈永勝不僅沒有遭到任何別的刁難,甚至因為“對機槍射擊方面有貢獻”,升任了機槍班的班長。現在這位賈班長竟然被安排到蒲觀水所在的陣地上,儘管蒲觀水自認為品行高潔,看到專心整理機槍的賈永勝,他心裡頭依舊很是不高興。
北洋騎兵的行動速度很快,在部隊剛在大路上修建了一條簡陋的臨時防線的時候,遠遠就看到黑雲一樣的大隊騎兵出現在視野當中。
孫永勝今天的心情可謂大起大落,佔領了懷遠縣這件事實在是令人興奮。身為前鋒,孫永勝的任務是封鎖,現在達成了“佔領”。攻城拔地,這份功勞和賞錢絕對不小。不過到了下午,傳令兵帶來了段祺瑞的命令,讓騎兵立刻趕回北洋軍大部隊裡頭。傳令兵的話裡話外意思竟然是段祺瑞並不高興,甚至覺得佔據懷遠縣城是個錯誤。這就不能不讓孫永勝覺得憋屈。
帶著騎兵部隊撤出縣城,孫永勝心裡面還沒有從負面的情緒裡頭解脫出來。北洋被伏擊與孫永勝何干?段祺瑞命令孫永勝出擊,這難道是孫永勝的錯麼?
“晦氣啊晦氣!”孫永勝想到。想到晦氣,孫永勝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妻子何倩。出征前喝花酒,本來好好的事情,卻因為鄭文傑這個北洋叛徒的攪合,弄得大家不歡而散。孫永勝想到鄭文傑所說,陳克本來與何倩關係不錯,結果卻娶了何穎這事,心裡頭不能沒有疙瘩。
一回家,滿身酒氣的孫永勝就沒給何倩好臉色看。偏偏何倩焦急的再次試圖勸說孫永勝裝病不參與出兵。孫永勝本來的懷疑立刻就爆發了,他趁著酒勁高喊道:“你這是不是怕我把陳克那小子給殺了?”
何倩如此聰明的人哪裡聽不出話裡頭的味道,她登時就變了臉色。何倩稍微有所耳聞,陳克貌似起過向自己求婚的意思,不過臨時改了主意。孫永勝說出這話,何倩覺得心口裡頭彷彿被冰凍一樣寒冷。
孫永勝其實沒有懷疑妻子與陳克有私情,他提起這個來只是因為惱怒。何倩知書達理,或許是不錯。但是孫永勝總感覺何倩彷彿有什麼心事總不說出來一樣。夫妻兩人談起事情來,總是談不到一起。即便是偶爾能說到一起,何倩也往往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加上成婚這麼久,何倩還沒有懷孕,孫永勝自然是很不高興的。這次的事情不過是個由頭,孫永勝積累的不滿一起爆發而已。
最後還是孫家的老爺子出面,才算是平息了這場家庭的吵鬧。孫永勝看著平素從容不迫的何倩受了極大委屈的樣子,心裡頭雖然也有些悔意,不過一種發洩後的開心佔據了主要的情緒。
不過出兵之後,孫永勝覺得自己或許做的有些過了,為了平息這種自我的質疑,他找到了一個新的“自我安慰”的藉口。何倩或許有些“晦氣”。反正與何倩有關的人,都挺晦氣的。何倩退過一次婚,這孫永勝知道。男方染了花柳。而從那之後,何家先是成了“匪屬”,孫家也受了連累。這或許就是晦氣。“等殺了陳克,回去之後找和尚道士做做法事,去去晦氣吧。”孫永勝想。
正想到這裡,遠處突然想起了爆豆一樣的槍聲,孫永勝精神一振,難道遇到了人民黨的亂匪?
“孫統帶,前頭大路上遇到了亂黨。”探馬迅速稟報。
孫永勝眉頭一皺,這人民黨的亂匪膽子未免太大了,竟然敢在大路上公開打。他問道:“有多少亂黨?”
探馬連忙答道:“三百多人,都用的是步槍,火力很猛。咱們一下子傷了不少兄弟。”
孫永勝頃刻已經下了決心,一定要擊破這幫亂黨。段統制已經遭了埋伏,如果自己遇襲之後不能擊破亂黨,那就沒法交代。
縱馬趕到前面的時候,卻見到遠遠的一眾穿深藍色軍服的亂黨正在整體的撤退,在兩軍之間的空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三四十人。不遠處,北洋騎兵死傷者的戰馬守了驚,正在奔逃。舉起望遠鏡,只見這些亂黨正分成三路,井然有序的在撤退中掩護,正往路邊一處地面坑窪不平的方向上撤退。更遠的地方,則是一片樹林。一旦亂黨們撤進那片區域,騎兵還真的很不好追。
“分三隊,兩隊包抄繞過去,絕不能讓這些亂黨跑了。”孫永勝下了命令。
北洋騎兵在北洋軍中也是精銳,被突然襲擊之後,很快就穩住了陣腳。在孫永勝的指揮下,八百多騎兵中分出了兩隊各兩百人的騎兵部隊,分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