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警衛員可未必會同意華雄茂的私自離開的想法。但是這種問題怎麼都不能向秋瑾解釋,華雄茂很清楚。自己真的這麼解釋了,秋瑾也完全理解不了人民黨的組織模式。
正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的時候,陳克警衛員出現了。“秋先生,陳主席請您過去一趟。”
這話總算是把華雄茂從尷尬的境地中救了出來,但是這種慶幸的心情沒有持續太久,秋瑾用飽含憤怒的眼神瞪了華雄茂一眼。那種因為極度不解導致的怨恨,讓華雄茂心裡頭一陣發冷。他突然感到了一種委屈,人民黨的組織模式杜絕了軍隊裡頭軍事幹部對於部隊的私人控制權。部隊完全控制在政治部手中。華雄茂的一切權力都來自於黨委的授權,儘管華雄茂本人在軍隊中地位很高,但是他在黨委中也僅僅是一名黨委常委而已。他這名常委也必須接受黨委的決議。而不能自作主張的發號施令。
秋瑾沒有給華雄茂留下解釋的機會,她轉頭跟著陳克的警衛員離開了。
華雄茂垂頭喪氣的轉身向軍營外面走去,說真的,自打跟隨了陳克之後,華雄茂從沒有想過自己這麼快就能成為執掌上萬部隊軍令的指揮官。但是陳克所構架的組織模式一開始並沒有顯露出特別的地方。志同道合的同志們都很年輕,大家面對突如其來的大水沒有經驗,任何事情都要商量著來。那時候陳克親自在第一線以身作則,領著大家出生入死。既然陳克都不怕,大家還有什麼說的。跟著人民黨的創始者陳克上吧。一整套制度在陳克看似不經意的安排中不知不覺的就麼建立起來了。每個同志看著都肩負著屬於自己的責任,而且每件事都能夠找到相關的負責人。華雄茂對這套體制很滿意。今天,他才發現,哪怕是身居高位的自己,想用這套體制為自己辦點違背了人民黨原則的私事,也是絕對不可能的。假如自己想私自派兵幫助秋瑾,那就必須讓這套已經建成的體制中有著人為製造的巨大漏洞才行。而華雄茂捫心自問,他並不希望出現這樣的人為漏洞。
秋瑾能在陳克那裡得到什麼支援,黨委會早就討論過了,人民黨會派人護送秋瑾回到池州。由於光復會與人民黨的制度完全不同,任何給予光復會的幫助都不可能有什麼真正的效果,與其浪費同志們的生命,那還不如干脆就兩不相幫。光復會曾經與人民黨合作,作為報答,人民黨已經把池州交給了光復會。在人民黨的同志看來,就算是陳克的戰略設計並不淡出,但是光復會透過佔據池州已經極大的宣傳了自己的存在。攻佔一座城市是需要光復會付出極大的代價才能辦到的事情,人民黨替光復會做了。大家已經按照原先商量好的方案互相清了帳。至於之後會發生什麼,光復會自己求仁得仁。應該是毫無怨言才對。不過秋瑾和徐錫麟畢竟是華雄茂的親戚,明知道他們面臨著危險,華雄茂卻幫不上忙,這種感覺還是很差的。華雄茂低著頭出了軍營,警衛員已經給他準備好了馬匹,這是安慶戰役中繳獲的新軍的戰馬,華雄茂上了馬之後,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陳克辦公室的方向,秋瑾此時應該已經和陳克就援助池州光復會的問題展開了爭吵了吧。華雄茂想到這裡忍不住微微嘆口氣,這才催動戰馬向著嶽張集的駐地方向趕去。
華雄茂和秋瑾的爭執是在鳳臺縣軍營門口發生的,不少幹部都看到了。嚴復是和華雄茂一起出來的,他也看到了這幕親人爭持的場面。看到華雄茂垂頭喪氣的模樣,嚴復甚至有種發自內心的同情。同情歸同情,嚴復並不認為陳克對待秋瑾的態度有什麼問題。嚴復知道陳克與秋瑾是老友。兩人手上帶著相同款式的名貴手錶,這足以證明兩人關係還很不一般。而陳克作為人民黨的主席,一切以人民黨利益為最高準則。這種態度讓嚴復非常贊同。
在安慶戰役之前,嚴復也曾經對嶽王會有過一些幻想。希望在攻打安慶的時候得到嶽王會的幫助。在嚴復提起嶽王會之前,陳克甚至不知道嶽王會的存在。可陳克單憑想象就能把握嶽王會的特點。在安慶戰役中,陳克對嶽王會的定位是“惡意中立”。在安慶戰役後的總結會上,大家交流了自己與嶽王會接觸時發生的諸多事情,同志們對陳克的先見之明是讚不絕口的。“會黨”靠不住,這是人民黨高層的統一想法。
不過以嚴復的經歷,他所能想象的底層也就是會黨了。雖然嚴復聽陳克說過無數次的“人民革命”。但是嚴復依舊不太能接受陳克所說的“人民革命”。在嚴復看來,人民是需要上位者教育的。人民黨說什麼,百姓跟著幹就行了。上位者指導和教育人民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麼?
嚴復能夠感覺的出來,陳克的心裡頭也有著不少和自己一樣的想法,但是陳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