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地運動”,保證給主要作戰方向的敵人以最大火力打擊的效果。也就是基於“防禦體系”的各個擊破。
這個課題稍微有點大,或者說實在是太大了。工農革命軍的防禦戰術研究和訓練遠沒有深入到這個程度。錢文初剛開始講述的時候,有些指揮員乾脆就沒有聽明白到底怎麼回事。等幾個最敏銳的指揮員明白之後,這個大膽的設想讓指揮部裡頭立刻活躍起來。
“怎麼讓清軍的進攻出現時間差?”立刻有人指出了這個最關鍵的問題。
“結合地形與敵人的行動能力,用步槍和射擊的優勢牽制行動最遲緩的敵人。對敵人行動力中等的部隊,則靠派出小部隊突前阻擊的方式來延遲其行動。讓敵人突的最快的部隊自由前進。先集中火力打擊敵人行動最快的部隊,將其一舉擊潰。然後再對其他兩支部隊選擇一支進行打擊。”錢文初把自己最後考慮的結果拿了出來。
說完這些之後,錢文初向黑島仁敬了個軍禮,“黑政委,我請求親自參與前出阻擊敵人行動速度第二的部隊。”
在工農革命軍當中,只提出理論建議而沒有實踐參與的話,是不可能得到提升的。除非是陳克這種能夠整體提出理論體系的人物,那些想靠突發奇想來得到功績的可能性被完全堵死了。這是一條公開的標準,陳克深知自己的劣根性,他當年就愛玩弄小聰明,總試圖讓自己的某個“奇思妙想”能夠瞎貓裝上死耗子,幸運的立下大功,然後就可以躺在功勞簿上一輩子衣食不愁。在革命過程中,陳克明白這種惡劣想法是自己以前從來無法獲得成功的罪魁禍首之一。這種態度與明末東林那些腐儒倒是一脈相承,“無事袖手談心性;臨危託詞水太涼。”
崇尚清談,言辭激進,是清末的通病。陳克不希望這種惡劣的行為毀了革命事業,他特別針對這種情況進行了專門的政策調整。
工農革命軍裡頭,大家都有發言機會,各種建議也會透過制度渠道被匯總提交上去。可想建立功績,那必須得親自實踐,親自衝殺在第一線才行。錢文初知道這個規矩,所以在提出建議的時候,他是直言相告。一旦建議提完,他就主動要求到最危險的戰線上參與戰鬥。
這套“陣地運動”的思路得到了讚許。因為時間有限,整套計劃並不夠完整。但是理論上符合了運動戰的精要,“把兵力運動到能最大發揮效力的位置,並且以最有效的模式展開戰鬥。”
指揮員面臨的最大的問題就是這套戰術根本沒有相對應的訓練。從指揮體系上,通訊特點上,都缺乏安排。工農革命軍的勝利到現在為止基本都是訓練的勝利,同志們把訓練發揮出來,就獲得了勝利。以第一次安慶戰役為例,為了訓練爬城牆,根據地出發前甚至修起了與安慶城城牆一樣的訓練場,即便是在從未到過的地方作戰,指揮員們也只需要微調,而不用臨時進行重大發揮。錢文初的建議極大的違背了工農革命軍的習慣。
“投票吧!”黑島仁必須短時間內得到同志們的選擇。
一連長從前線回來參與討論,他舉手要求發言。得到允許後,一連長站起身來,“我說兩句,就兩句。我支援錢文初同志的建議,再差也不過是打成平均添油。”
說完,一連長就坐下了。
指揮員們互相看了看,很快就開始投票。投票結果是全票透過了採納錢文初的作戰建議。
戰鬥部署隨即就展開了。黑島仁回想著在軍校接受的教育,不過千頭萬緒根本沒有辦法理出一個思路來。他忍不住回想著陳克在中級指揮員的臨時短訓班上說過的一段話,“作為一名軍人,一名指揮員,最寶貴的品質就是精神上的堅定。戰爭——尤其是未來更大規模的戰爭——在物質技術條件確定之後,對指揮員的最高要求就是精神上的堅定。勝利絕非只有一個固定的戰術。但是,當你選擇了戰術之後,就一定要把這個戰術執行到底。隨機應變的調整並不是動搖,並不是遇到挫折之後就要改變初衷,而是要根據當前的局面把戰術的精髓發揮出來。這點請同志們一定牢記。”
隨後的戰後果然如同陳克曾經講述過的那樣,判斷哪一路敵人會是衝的最快的敵人,在這個選擇上指揮部就犯下了錯誤。新軍固然有自己的弱點,戰術落後,僵化保守。可是這表象之下是看不出戰鬥意志的。當指揮部判斷為最遲緩的敵人突然加快速度向著人民黨極為薄弱的陣線發動猛攻的時候,指揮部立刻陷入了驚慌。
黑島仁臉上只是閃過了一瞬的詫異,隨即下令,“預備隊上來頂住。立刻調集部隊過來參戰。”
這是一場殘酷的戰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