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向徐錫麟等人說出一定要發動南京戰役的真正想法。在徐錫麟看來,一群烏合之眾們,無組織,無紀律,全憑了一腔激情發動革命戰爭,損失大,也未必成功。這是毫無意義的巨大浪費。可是陶成章恰恰認為,這種來自民間的反清行動,本身就是符合光復會“光復漢族,還我河山,以身許國,功成身退。”的宗旨。浙江人自發的去推翻滿清,然後在浙江自發的建立起一個浙江人的浙江政府,這才是陶成章真正的想法,這種事情也是最好的。陶成章希望自己成為浙江人人敬仰的革命元勳,卻不希望建立一個他自己領導的政府。對陶成章來說,這是一個道德問題。
若是別人這麼說,徐錫麟未必相信。但陶成章說出事關“道德問題”的時候,徐錫麟是相信的。“煥章兄,你放心,我對你是信得過的。”徐錫麟堅定的說道。
“多謝伯蓀。我現在有一事想委託你,這次攻打南京,咱們光復軍當為前鋒。璇卿受傷,你可否領兵?”陶成章對徐錫麟說道。
“好。”徐錫麟答道。他其實也知道陶成章的想法,陶成章一直以來都懷疑徐錫麟是不是一個真正的革命黨,陶成章甚至懷疑徐錫麟是想自己當大官,根本不敢承擔戰鬥的任務。徐錫麟本來也覺得自己乾脆就在前線死戰,即便戰死了,也能證明自己根本不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
不等秋瑾與章太炎插話,陶成章便拍了板,“那我就把咱們光復會的敢死隊交給伯蓀了。”
莫道前路無知己九光復會出擊(三)
陶成章並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既然把光復軍的敢死隊交給徐錫麟,他也不玩什麼小花樣。徐錫麟更是如此,既然想說的話都已經說過,到了該血戰的時候,徐錫麟一點都不想廢話。
敢死隊在光復軍裡頭是一個常設軍事單位,這個軍事單位承擔了突擊與攻堅,凡是傷亡最大,最危險的戰鬥,敢死隊要承擔其中的大多數。不僅僅是在光復會,其他革命黨組成的武裝裡頭,無不存在敢死隊這種軍事單位。這也算是一種傳統,歷史上這種部隊有一個稱號,叫做“牙兵”。大概取的是猛獸攻擊時尖牙利齒的意思。
當然了,作為敢死隊,在面臨高得多的風險的同時,也享受著更多的特權。例如裝備上,敢死隊除了人手一支制式長槍之外,軍官還有短槍。炸彈供應也是有限提供給敢死隊。普通建制內的光復軍則只有長槍。至於後來趕去的光復會成員發展帶領的部隊,每支部隊給與一定數量的槍支。其他附庸而來的部隊,光復會就只有口頭安撫,以及提供糧食的支援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光復會也不是擁有洗腦術的大神,不可能把每個站到光復會旗下的人變成悍不畏死的戰士。這個組織只能按照對組織的服從程度來區分遠近親疏,從這個角度來說,光復會內部的各路豪傑之間遠近親疏的關係並不比與人民黨的關係差距更小。
現在敢死隊有大概五百多人,與杭州戰役前相比沒什麼差距。只是老敢死隊現在有近兩百傷兵沒有歸隊,新補充進來的都是之後各地派系推薦的人員。敢死隊不僅僅有裝備上的優待,敢死隊本身也是一種身份。在別的光復會同志前不用擺別的譜,光傲然說一句“我是敢死隊的”,立刻就會被高看一眼。現在外頭針對敢死隊還有一個風傳,“等打下了南京,敢死隊的都會給封個官。”在這等刺激之下,徐錫麟執掌敢死隊之後,親自來自薦或者託人來說項的就絡繹不絕。說項者大多數是出身低微的,圖的就是透過加入敢死隊得到一個賣命的機會,若是戰場上死不了,以後就大小是個官。再也不會任人驅使。
徐錫麟本來想著趁著出發前最後幾天好好整頓一下敢死隊,結果工作每每被前來說項的人打斷。這不能不讓徐錫麟感到很是惱火。頭兩天他還親自處理此時,後來徐錫麟乾脆就完全不接見這等人。
在安徽考察的時候,徐錫麟等人也考察過工農革命軍。那時候徐錫麟真的是大開眼界,從佇列行進這些基本功,到武器裝卸保養,更高階的則是射擊、投彈,工農革命軍的軍事素養讓徐錫麟對軍隊如何作戰認識有了極大的直觀認知。等徐錫麟真的想把這些寶貴的知識傳授給敢死隊,他就突然明白了一個成語,“邯鄲學步”。
據說那個去邯鄲學走路姿態的人,沒有能學成邯鄲人優雅的走路姿勢,反倒連自己以前怎麼走路都給忘記了,最後不得不爬回家。以“武器拆卸”這個訓練,人民黨的訓練目的很明確,首先讓大家知道槍支的構造,以及射擊原理。在步槍射擊時遇到了問題的時候,能夠迅速排除故障,繼續投入戰鬥。步槍發生故障在這年頭很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