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營。看人來差不多了,挺大的包間裡面已經是人頭攢動。
方才的攀談中,陳克大概瞭解到,現在的十八人裡面,十一個工人,五個技師,兩個工程師,原先在天津製造局搞蒸汽機和槍械製造。至於出身,大多數是北方人,只有徐天琦和許二八是安徽人。
陳克接著說道,“大家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坐在這裡。這個目標到底是什麼呢?誰能說說。”
大家面面相覷,到底為了什麼目標聚集在這裡?自從庚子年天津機械局被摧毀以後,眾人基本都是半失業狀態。這些人都是靠了天機機械局吃飯,天津機械局一跨,他們也就沒了經濟來源。何汝明一召集大家,為了能混口飯吃,這些人才會接到召喚就到了北京。
“我先說吧。”許二八率先開口,“我一個窮秀才,考不上舉人這才到了北京想混個機會,在天津機械局幹了沒幾天,局子就垮了。我來這裡就是為了掙錢,等我回鄉的時候,能有些積蓄,不至於見了鄉親頭都抬不起來。”
聽了這話,氣氛有些活躍了,工人出身的尹二狗說道:“我可沒想過掙大錢,我只要能吃飽飯,能娶個媳婦就成。”
如此簡單的追求,逗得不少人捧腹大笑。
“我以經成親了,沒有再個娶媳婦的打算。但是整天看見媳婦節衣縮食,心裡頭難受。我是想掙錢。”小地主出身的肖其說道。
說到最後,與會的青年們達成的共識就是兩個字“掙錢”。正說話間,卻見一個人站在門口。先看到此人的是肖其,他立刻如同見了貓的老鼠,變了臉色。其他人見到肖其的模樣,不約而同的看向門口先是東局的的人都不再吭聲,接著就是西局的人也沒了言語。青年們紛紛站起身來,卻沒有人說話,本來還算活躍的歡迎會立刻鴉雀無聲,倒像是突然變了追悼會。
門口的青年有30歲的模樣,個子高挑,長臉,濃眉大眼,神色有種說不出的嚴肅,配合了青白的膚色,陳克第一印象就是,此人莫非被白無常附體了?
瞅見一堆熟人在,此人邁步走進院子。尹二狗已經有些膽戰心驚,“秦大人。”他怯生生的喊道。從神色上來看,大家都認識此人,應該是天津製造局的高階幹部。
那位秦大人走到陳克面前,“請問哪位是陳克陳先生?”他聲音纖細柔和,但毫無情緒在裡面,很有公事公辦的態度。
陳克答道:“我就是。”
那位秦大人打量了一下陳克,這才說道:“我叫秦佟仁,是何大人派我來這裡參加陳先生的工廠。”
秦佟仁一加入,與會的氣氛立刻就變了。本來青年們已經有些融洽的趨勢,現在就變得戰戰兢兢。看來這位秦佟仁當年是頗為威望和手段。
陳克自然不能讓外來的人主導了局面,該走的流程一個都不能少。秦佟人也得做自我介紹。這個要求並沒有讓秦佟仁感到以外,他神色自若的把履歷說了一遍。五歲讀書,十歲讀了天主教的教會學校,十二歲到德國讀中學,十六歲以優異的成績考入柏林洪堡大學,二十歲畢業於洪堡大學機械專業,同年回國,開始在天津機械局就任。
聽到這裡,陳克忍不住問道:“不知秦先生認識遊緱和王斌麼?”
直到此時,秦佟仁才神色才有稍微的變化,他答道:“我畢業那年,他們剛考進洪堡大學,陳先生認識他們?”
“他們是我的朋友。”陳克答道。
秦佟仁對此並不在意,他繼續介紹自己。在天津機械局,秦佟人從工程師一直幹到副總工程師。直到庚子年之後,秦佟人才被迫離開。這兩年秦佟人也賦閒在家。
“秦先生,大家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集合在這裡。秦先生覺得這個目標是什麼?”陳克繼續下一個問題。
秦佟仁掃視了一圈眾人,“應該是為了做成件事,大家都掙些錢。”
陳科本以為這位兄臺會唱什麼高調,沒想到居然是這麼一個回答,倒真的有些佩服。
數了數人數,現在來了十九個人,加上陳克正好二十個。陳克也不準備再等,直接了當的開始講建廠的計劃。計劃講過很多遍,無外乎蜂窩煤的好處,蜂窩煤的社會意義。這些講述的目的只有一個,這是一個利國利民而且能夠賺大錢的買賣。陳克神定氣閒,信心百倍。與會的人們畢竟是幹過工廠,而且是軍工企業,見識也是不一般。聽了陳克清晰明瞭的陳述,一個個都來了精神。
尹二狗本來想說話,卻沒有吭氣。他看了秦佟仁一眼。秦佟仁神色淡定,沒有表態的意思,看秦佟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