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承認,只怕還有活路,若是承認了,那只有死路一條。
對於這樣的死硬分子,連徐電都覺得有必要動動刑。事實已經如此清楚,朱存水還妄圖抵賴,這根本就是自討苦吃。他感到奇怪的是,陳克派了一些奇怪的人前來觀看整個審問過程,而且明令不允許動刑。人證物證俱全的情況下,因為朱存水堅決不交代,又不動刑,事情也就僵持在這裡。
上任不久就一鳴驚人的林深河對此並沒有表示大驚小怪,林深河其實對用刑興趣不大,在身為巡捕的日子裡,林深河很清楚皮肉之苦的效果只是得到想要的口供,想要真正破案,需要的是能夠攻破犯人的心理防線。林深河其實很高興能遇到與自己有著共同觀點的人,當這個人還是根據地最高領導人的時候,意味著林深河在未來會有相當可觀的前途。
到根據地後林深河接觸的革命同志數量不多。就他來看到現在為止根據地值得尊敬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陳克,一個是頂頭上司戴恩澤。戴恩澤雖然不怎麼認字,出身也不咋樣,但是好在誠實肯幹。俗話說勤能補拙,戴恩澤並非是什麼笨蛋,只是以前見的事情少,沒有領導過這麼多人罷了。而戴恩澤最大的好處就在於為人肯聽勸,陳克主席讓他幹啥,他就實實在在的幹。不懂就問,不會就學。現在雖然對警察業務比較生疏,但是日後絕非一般人物。
而陳克這個人物讓林深河幾乎要肅然起敬了,雖然不清楚陳克的來歷,但是陳克發的檔案,還有簡單的交流,都讓林深河明白了一件事,陳克對於所有部門心裡頭都有數。也就是說陳克知道這些部門是幹啥用的,各個部門之間的職權,包括工作方法,陳克都能夠給與指導性的意見。
這絕非一般人可比的,就算是那些滿清朝廷大官和上海租界的那些洋人官僚,能知道政府裡頭有哪些部門,這些大概是做什麼用的,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而這些天林深河透過得到的各種根據地的情況判斷,根據地的這些部門都是陳克一手建立,並且指導這些部門運作。若是陳克今年五六十歲,也可以說他經歷過許多。而陳克今年才二十多歲,以這種年紀能夠辦到這樣的事情,如果沒有親眼見到,林深河絕對不會相信。
所以朱存水的案子裡頭,林深河把警察該做的工作做完,案件移交給充當檢察官的徐電,他就接著開始忙接下來的事情。陳克把另一個重要的工作交給了林深河,對災民進行初步的戶籍統計。
這種事情難不倒林深河,因為上海租界外面的百姓為了享受租界比較有規章的制度,大量遷入租界居住,所以戶籍問題一直是租界的一個大事。倒不是洋鬼子對“建設美好家園”有什麼天生的熱愛,而是透過戶籍管理可以更好的收稅。陳克統計災民的戶籍肯定不是為了收稅,但是林深河對此不置一詞,只是專心幹事。
在工作中林深河發現了根據地非常多的有趣問題,其中之一居然是強制教育。警察系統裡頭是要強制文化教育的,而文化教育的結果之一,就是大夥都能初步的寫字做算術。若是在鄉間,這種學問的意義有限。可一旦進行戶籍統計的時候,記錄和計算的意義怎麼稱讚都不過分。要知道,就算是租界的華人警察認字的也不多,而洋鬼子裡頭能寫能算的也不是多數。雖然不知道陳克最初強制教育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不過有了數以百計的能寫能算的部下,林深河的工作可是卓有成效的。當他接到警察局的新命令,召開公審大會的時候,粗略的戶籍統計工作居然完成了一半。
為此,陳克專門把林深河叫去口頭嘉獎了一番。
兩個人見面的時候沒有什麼虛套,陳克說:“幹得好!”林深河答道:“謝謝誇獎,這是我的本職工作。”接下來會議室裡頭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陳克很少見到有人這麼和自己說話的,一般的同志要麼是不知道該說啥,陷入沉默之後就手足無措。要麼開始前三年後五載的說一堆不著要領的話。而林深河表現出來的則是一種幹練的作風。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也沒有絲毫的廢話。既有職業官僚的風範,也有一種灑脫不拘的氣派。
現在人民黨最缺乏的就是這種老練的官僚,陳克雖然力圖讓同志們成熟起來,不過他本人也很害怕同志們都失去了革命熱情,變成了一群難纏的官僚。而且同志們跟著陳克來革命前,都沒有什麼實際經驗,在一群生瓜蛋中偶爾能見到林深河這樣的傢伙,也是件非常不錯的事情。陳克其實很中意林深河的,所以他遲疑一下,這才繼續說道:“林深河同志,我們人民黨的綱領是為人民服務,所以我們不太可能講黨員的待遇。對於這件事我希望你能有思想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