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起身告辭。管家把兩人送到門口,看著兩人回到對面的院子,管家覺得很意外,本來只是一次普通的禮節性會面,沒想到兩人居然能和自家的老爺如此深談。直到對面大門關上,管家又看了對面大門幾眼,這才轉身回了自家院子。
“文青,你為何不先說蜂窩煤的事情。”陳天華一回屋就有些不滿的問道。
“我這不是蓄謀已久,而是突然想起來的。”陳克答道。
“為何?”陳天華有些奇怪。
“我想在北京發展咱們的黨員,找別人不如找洋務派。沒有見面禮,想認識洋務派可是千難萬難。這蜂窩煤就事我的見面禮。”
“蜂窩煤若是能做成,那些洋務派只怕不肯革命。”陳天華眉頭微皺答道。
陳克認真地看著陳天華,“天華,相信我。若是洋務派不接蜂窩煤這個事情,他們不會革命。若是蜂窩煤這事真的搞起來,他們反而會革命。”
看著陳天華不解的神色,陳克拿出紙筆,“我來給你詳細講講此事。”
在陳克和陳天華討論未來發展的時候,何汝明已經把管家叫到面前,讓他把到底怎麼認識陳克的,據實交待。
看著主人十分認真地神色,管家也不敢隱瞞,把在天津相遇,陳克很無禮的發笑,然後偶然在北京相遇,自己看著這兩個傢伙趾高氣揚的模樣,管家最終沒有忍住,讓車伕抽陳克一鞭子。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述了一遍。
管家本來還有些擔心,主人會為此責罵自己。沒想到聽完之後,何汝明再三確認的是以前是否見過陳克。管家思前想後,這才確定的說道:“在天津車馬行遇到前,的確沒有見過這兩個人。”
“你聽這兩人的口音,到底是哪裡人。”何汝明追問道。
“這陳克我真沒聽出哪裡人。他說的話,既不是北京話,也不是天津話。可我從沒有聽到過這種口音。”管家為難的說道,“倒是那個陳星臺,應該是湖南人沒錯。”
何汝明又把今天的會面回想了一番,別的倒也沒什麼。倒是關於陳剋制造蜂窩煤的建議大出何汝明意料之外。陳克能和英國人合作,想來也不是什麼無能之輩。更別說得到了嚴復的推薦。聽陳克說的蜂窩煤的好處,倒也頗為讓人心動。但是何汝明在天津機械局幹了十幾年,深知朝廷的效率。如果是讓朝廷來做此事,光說服那些大人們,就得好些年。等要到錢,開始幹此事,那更不知道要花多久。而且經手錢的人克拿卡要想到這裡,何汝明只覺得有些頭痛。
看何汝明沉吟不語,管家問道:“要不要我去打聽一下他們的來歷。”
何汝明輕輕搖了搖頭,“這人的名刺上寫的明白,他在上海和英國人合作。又但這人很明顯是北方人。怎麼跑到上海去了。這裡面只怕大有文章。”何汝明又想了想,“仔細查清楚。”
管家正準備離開,何汝明卻叫住了他,“對了,上次嚴復先生寄來的書,搬家的時候放在何處。你給我找出來送到書房。”
聽了這話,管家微微一怔,“老爺,那套書現在四小姐和大小姐正在看。”
“呃?她們怎麼會想起看這等書。”
“四小姐見到是嚴復先生寄來的書,您又沒看,她就先拿去了。後來小姐也在看。”
“知道了,你下去吧。”何汝明打發走了管家。自己向著後院走去。他沒有進正房,而是去了廂房。一進門,就見兩位少女正在坐在桌邊,卻是陳克見過的那兩位姑娘。桌上放著一摞書。年長的那位正無精打采的翻看著。年幼的那位卻拿了一幅刺繡坐在桌邊忙活。見何汝明進來,年幼的那位連忙起身,“爹爹,您來了。那位客人走了麼?”
“走了。”何汝明看到女兒,立刻臉上就有了笑容。
“他走了,我就可以彈琴了吧。”
何汝明的女兒名叫何穎,是長女,下面有兩個弟弟。
“馬上就要吃午飯了,你彈什麼琴啊。你弟弟們這會兒還在。”雖然拒絕了女兒的要求,但是何汝明的語氣裡面那種關愛女兒的感情怎麼都掩蓋不住。
“可是姑姑昨天就彈了。”何穎覺得不公平,語氣裡面就有些委屈。她說的姑姑,就是旁邊的何倩。何倩是何汝明的四妹,排行最小。何汝明的父母過世之後,就跟著身為兄長的何汝明生活。
看著女兒撒嬌,何汝明也有些頂不住了,“你馬上就要出嫁了,趕緊把刺繡完工了。不然的話,你母親若是吼你,我可就不管了。”
何穎聽了這話,坐回凳子上,低著頭拿起刺繡,卻不肯繼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