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天陳天華這麼一說,已經證明陳天華已經能夠自發的對地主們有了對抗的意識。
“星臺說的一點都不錯。武兄,你說呢?”陳克問武星辰。
出乎陳克的意料之外,武星辰卻沒有直接表態。他的眉頭微皺,盤算著什麼。見他這樣,陳克也不著急。方才說了這麼許多,陳克也在思考一會兒具體的革命步驟,到底應該怎麼說。“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陳克在歷史書上看到過關於農村的記錄,他其實也很想去調查。可現在真的是抽不出空來。如果武星辰願意在北方農村搞革命,陳克其實頗為支援的。而且他考慮,讓陳天華先跟著武星辰去農村進行社會調查,應該是沒有問題。陳天華既然能夠認識到地主們是農村的壓迫階級,可以說是一個巨大的躍進。可以真正的對陳天華委以重任了。
正在思考間,卻聽到武星辰遲疑的說道:“這都是鄉里鄉親的,說革命,這可都是親戚啊。”
這個說法讓陳克很無語。武星辰怎麼會有這等念頭?對於農村的宗族,陳克知道一些,最大的印象就是宗族勢力必須徹底粉碎。因為農村的宗族們掌握了太多的權力。宗族長老開個會,就能夠決定宗族成員的生死。這對於現代工業國家是不可接受的。現代工業國,國家機構擁有全部的行政與司法權力。宗族別說生殺大權,哪怕是兄弟倆鬥毆,長輩也沒有權力對成員進行強制措施。但是陳克能夠理解武星辰的這種顧及,在1905年,國家對百姓根本沒有義務。社會保障體系是從新中國開始之後才著手建設的。在光頭政府統治下,抗戰時期還曾經有過經把幾十年後的稅都給提前收取過的奇葩例子。所以宗族必須抱團才能夠對抗政府的橫徵暴斂。但是,這種事例在宗族中也是少數。陳克覺得自己必須說服武星辰才行。不過這個問題最難纏,他準備換一個角度來說。
“武兄,有句話叫做,不平則鳴。我用另外一句話,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在這樣的壓迫和反抗裡面,你準備站到哪一方去?”
“我自然是站到反抗的一方去。”武星辰毫不遲疑的說道。
“那麼現在反抗的這麼多,有地主們反抗徵稅的,有佃農反抗地主奪佃的。有反抗高利貸逼人性命的。有些人既是壓迫者,又是反抗者。你準備站到哪一邊去?”陳克問。
這下武星辰不吭聲了。他其實真正想反抗的只有滿清一家。對於地主們,他一面同情他們遭到了滿清的壓迫,一面又不滿他們對窮人過於兇殘。陳克的文化把武星辰帶入了一個以前從沒有想過的困惑當中去了。
看武星辰不吭聲了,陳克說道:“好吧,我們再換一個問題。既然武兄要革命,我們就更加簡單些說。具體的執行方式。先不說怎麼讓大家跟著你捨生忘死,我們先說說怎麼讓百姓支援你。”
聽了這個武星辰又打起了一些興趣。
“第一,你得讓百姓知道有人想為他們做主。而且,到底能在哪些方面為他們做主。其實景大叔當年就做到了這些。武兄若是下了農村,就必須要確定你到底要做什麼。”
聽了這話,武星辰感覺頗為迷惑,到底要做到什麼程度呢?按照他最初的想法,就是除暴安良。可是今天和陳克一番深談,到底誰是“暴”,誰是“良”,他現在到有些迷惑了。
“第二,你必須有一支部隊來完成這個工作。凡是觸及你規矩的人,一定要能夠打倒他們。例如,你廣放耳目,知道誰家被欺負了。你就半夜隔著門敲門,問問他們被誰欺負了,到底怎麼被欺負了。然後你帶著隊伍幫他們去解決問題。這麼做久了,你的名氣自然就有了。人民也肯相信你,為你通風報信。有些人甚至會加入你的隊伍。”
看武星辰不說話,陳可繼續說道:“第三”
“等等。”武星辰打斷了陳克的話,“文青,這就是你的革命麼?”
“對,幫助群眾,發動群眾,團結群眾。這就是我的革命措施。”
“文青,這可不是一個小事。不說別的,你這麼幹起來。得得罪多少人?所謂牆倒眾人推,到時候哪些人聯起手來一起對付革命,那可絕對是大事。”
陳克很坦率的答道:“我知道啊。上次我就給龐兄弟說過,他可以去按照自己的心思隨意做,只要不是發動人民革命,他的下場註定是一敗塗地,還會把自己的命白白的丟了。”
武星辰不吭聲了,原本他就擔心陳克會放棄龐梓。如果龐梓得不到陳克的指點,貿然起來造反註定會失敗。所以武星辰才想讓陳克說出具體的革命步驟,在他想象中,只要能夠得到這些具體的方法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