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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亮長刀,無情的剝奪了那些還有點戰鬥意志的官兵膽氣。

龐梓雖然看不起運河防營,但是好歹對方是官軍。自己的兄弟雖然可靠,卻不是那種久經考驗的戰士。防營的崩潰實在是大出他意料之外。但是馬隊既然已經開始衝起來,那也就沒辦法停。柴慶國曾經告誡過龐梓,要麼不衝,要麼只剩一個人也得繼續往前衝。馬隊不是步兵,沒有那麼容易重整隊伍,而且人喊馬嘶的,無法有效傳遞號令。

見防營開始逃跑,龐梓也管不了那麼多,他催動馬匹加快了速度。

所謂兵敗如山倒,如果逃跑一開始只是被迫,但是跑起來,再看著敵人的馬隊在後頭趕上來,心理上的崩潰就更加迅速。很快,運河防營潰散的隊形就變成了放羊一樣。

龐梓喜歡切磋武藝,在景廷賓大叔麾下作戰的時候,柴慶國這幫情投意合的兄弟在一起,大家沒少切磋。騎馬作戰,砍人的時候,特別是這樣追殺的時候,最有效的招式莫過於長刀揮砍,向左邊揮刀,目標是敵人的脖子,馬匹前衝的時候順勢收回長刀,再向右邊砍去。雖然心裡頭很清楚這次最好不要給防營太大的殺傷。但是乘坐在賓士的駿馬上,看著前頭兀突狼奔的敵人,龐梓只覺得熱血沸騰,他再也管不住自己,長刀向左探出,向著自己左前方的那個防營士兵的脖子就削了過去。

鮮血從被切斷的動脈中噴湧而出,血腥氣直噴進龐梓的鼻孔。這是很久沒有聞到的氣味,龐梓只覺得體內已經奔湧的血液更加迅猛的奔流起來。那昂揚的鬥志反倒沒有更加激昂,相反龐梓頃刻間就變得沉靜起來。所有的質疑,對未來的考慮都被他拋在了九霄雲外,在龐梓心中現在就剩下了一個念頭,消滅眼前能看到的所有敵人。

龐梓的長刀右掠,鋒利的刀鋒直接砍入了一個敵人的咽喉,那個敵人彷彿中了定身法一樣就僵在原地。龐梓的長刀抽出之後,他才來得及用手捂住傷口。龐梓沒能看到到更多敵人的表現,緊跟著龐梓後面衝上來的龐天碩的馬匹直接從後面撞倒了這個防營的官兵。再接下來,龐梓已經衝進了更多敵人當中。已經殺了兩人,龐梓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他一聲怒吼,“兄弟們,把他們殺光!”

也不管後頭的兄弟是不是聽到了這聲怒吼,龐梓高高舉起長刀,繼續向著敵人砍去。也許是聽到了龐梓的這聲怒吼,也許是有人看到了被殺的同伴,也許僅僅是被敵人追上時候的自然反應,運河防營潰逃的人群中,傳出了恐懼到極點時歇斯底里的喊叫。

陳天華面色凝重的聽著農會成員的彙報,這些老實巴交的農民沒有真的見過打仗,也不懂打仗,所以這些彙報裡頭滿是各種驚歎,各種完全抓不住重點的讚歎。幸好陳天華也算是有見識的,對幾個要點一一詢問之後,也能大概湊出整體的情況來。

龐梓他們一個衝鋒就徹底打垮了運河防營,潰逃的運河防營傷亡慘重。但是龐梓只是打了一個衝鋒就守住了隊伍,並沒有繼續追擊。所以至少有一半的防營官兵逃了活命。打掃了戰場之後,龐梓帶著隊伍往高家寨這邊來了。

農會成員們的臉上一大半是興奮,剩下的那一小半則是隱隱的恐懼。景廷賓大叔當年造反之後,北洋軍在邢臺血腥鎮壓。這不過是幾年前的事情,現在龐梓做了這麼大的事情,官軍若不來鎮壓反而是不可思議。農會雖然沒有參加龐梓的鏢局,但是和龐梓關係這麼深,若是說完全能脫了干係,農會的成員自己也不會信。

“景大叔,麻煩你把幾個幹事都叫來。”陳天華說道。

等人出去了,陳天華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嘆了口氣。若是以前,陳天華聽說這種事情,首先就是興奮,然後無論如何都要去參加龐梓的隊伍。而現在,陳天華卻發現自己首先關心的並非與滿清打仗,而是考慮農會百姓的生計。這個變化實在是讓陳天華感覺不可思議。自己早就從那個整天考慮“大事”的“革命者”,變成了現在整天關注雞毛蒜皮小事的“農會陳主任”。

這種變化是好是壞陳天華也分不清楚,立場變化導致關心點的變化。當陳天華不再是一個只想讓百姓為革命出力的人,當陳天華相信,革命目的是為了讓全天下的人民百姓都過上好日子。他再也沒有那種“輕浮”的感覺。加入高家寨農會的數千戶人家,上萬的百姓,陳天華對他們有義務,有責任。當這上萬人的身家性命放到陳天華心中的時候,他只感覺到一種無法形容的沉重。

和當年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在中國推行革命,然後那種彷徨的苦悶沉重不同。現在的沉重並非是結果。誰是敵人,誰是戰友,誰是朋友,陳天華雖然不能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