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奇怪,包括李坤在內的眾人都沒明白。龐梓讓眾人讓開路,他牽過兩匹馬,又從龐天碩那裡要了把刀遞給李坤。
“兄弟們,我龐梓說話從來算數。你們誰都不要插手,這件事我來解決。”喊完話,龐梓對李坤說道:“這裡有馬,你手裡有刀。我也有馬,也有刀。其他兄弟都不會動手,我數十聲,你只要能跑的掉,只要咱們以後不見面,我就不會去找你。”
李坤完全沒想到龐梓給自己劃的居然是這樣一條道,他不知道龐梓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一時不敢動彈。龐梓也不再說別的,他高聲數道:“一二”
李坤也是個機靈人,見龐梓開始數數,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三步兩步衝上去,翻身上了匹馬,就催馬開始逃命。此時龐梓剛數道六,他也不加快速度,還是繼續用方才的速度數道:“七八九十。”話音剛落,龐梓舉起了手中的刀向著李坤逃命的背影用力甩去。
長刀劃出一道白光直奔李坤後背,龐梓在刀上花了很多功夫。長刀從李坤後背直透前心。在馬背上晃了晃,李坤從馬上掉了下來。龐梓大步走上前去,從李坤身上抽出長刀,反手一揮已經斬下了李坤的腦袋。
鏢局的兄弟完全沒想到龐梓居然這樣解決了李坤,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見龐梓在李坤的屍體上擦乾了刀上的血跡,大踏步走回兄弟們面前。“大夥現在出發。”
淮軍成立時有六千五百人。1862年4、5月間抵上海後,又以外軍的支援和上海海關稅收購置洋槍洋炮,擴編部隊。至1864年,淮軍先與英、法軍和常勝軍相勾結,在上海附近對抗太平軍,繼配合湘軍在蘇、浙等地進攻太平天國。太平天國首都天京(今南京)陷落後,1864年秋冬,淮軍經過裁撤,尚存一百零四營,五萬餘人。1865年至1868年間,作為清軍主力,在曾國藩、李鴻章率領下,先後在安徽、湖北、河南、山東、江蘇、直隸(約今河北)等地,與捻軍作戰。捻軍被鎮壓後,淮軍擔負北自天津、保定,南迄上海、吳淞,南北數千裡江海要地的防守。
運河防營是老淮軍的部隊,山東運河是重要的運輸幹線,素來是稅收的大頭。防營雖然理論上是以打擊沿河土匪,保護運河安全為目的設立的部隊,不過他們根本就沒有把心思放到這等本職工作上。遇到這等肥差,淮軍徹底成了設卡收厘金的稅收集團,至於軍事訓練已經基本上荒廢了。而繼承了李鴻章衣缽的袁世凱,他在北洋新軍和警察系統的建設上傾注了自己的全部心力,根本沒有收編老淮軍的打算。這幾年,防營的軍事訓練更是一落千丈。這支部隊已經是扛著槍的稅收人員,戰鬥力極為低下。
運河稅收是個來錢快的買賣,俗話說錢來的快,去得快。防營的官兵裡頭,吸食鴉片的為數不少。原本就因為缺乏訓練導致的低下戰鬥力,在鴉片的幫助下,達到了更低的水準。
不過好歹是官軍,起碼的槍械還是有的。運河防營的營官李玉堂沒有騎馬,反倒是和文官一樣坐轎。卻不是普通的轎子,而是四人抬的竹轎。李玉堂自比南朝名將韋睿,打仗時乘坐竹轎。但是士兵們一來都沒有讀過書,並不知道韋睿的事蹟。二來李玉堂大人“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這身體早就被掏虛,完全騎不得馬。這次能坐轎和大家一起出來,已經讓士兵們頗為驚訝。至於李玉堂大人給自己樹立的“榜樣”所代表的意義,完全沒有打動任何官兵。
李大人這次能親自帶兵對付龐梓,說起來也算是給了龐梓面子。這些日子以來,“龐大王”的名號傳遍了運河附近,按理說龐梓早就該給防營商量一個上貢的數額,這樣大家都好相見。偏偏這龐梓卻極不識趣,李大人幾次派人去找,龐梓態度十分認真的敷衍了。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可是當他準備這麼辦的時候,龐梓的押運卻成了從南宮縣到京漢路這條線,竟然脫離了李大人的管轄範圍。
而且收買的龐梓鏢局的內應告訴李大人,龐梓這廝居然還敢派出探子監視防營的舉動。這才是徹底激怒了李大人的真正原因。一個小小的鏢局居然敢監視防營?真的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李大人立刻派人把那些鏢局的探子給抓了,另外點起了兵馬到南宮縣興師問罪。
龐梓這樣的做法讓李大人十分憤怒,若是周圍的人都是這樣,運河的秩序還怎麼維持?所以李大人覺得有必要給龐梓一個深刻的教訓。而且他聽說龐梓的老師就是現今南宮縣的縣令,派人去教訓龐梓也未必能起到效果,加之李大人聽說龐梓這廝的鏢局也有不少槍,覺得乾脆帶了大隊人馬去堵住龐梓,這樣總是能把事情給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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