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討論議程是這次勞軍當中發生的爭搶騷亂問題。為什麼排隊這個最基本的事情居然不能嚴格執行。
士兵委員會召開的時候不是那麼正式的會議,大家都隨便找個地方坐著。現在環境艱苦,營地裡面也沒有什麼凳子。一營一連計程車兵乾脆就圍繞著營地的宿舍,以大通鋪為中心,大家或站或坐。氣氛倒也挺融洽。
召開士兵委員會都必須有人民黨黨員參加。保險團一團一營現在的營長是黑島仁一郎。身為人,黑島知道自己的名字未免有些怪異,所以陳克讓他改了漢名,叫做黑島仁。他作為人民黨的黨員,參加了一連計程車兵會議。此時黑島仁和普通戰士一樣,隨便在充作宿舍的草棚邊找了個位置站著。
看人到齊了,黑島仁笑著說道:“同志們,這次會議,我想說說搶飯騷亂的事。”
不少士兵聽到這個騷亂的議題,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們大多數都參與了搶隊的騷亂。黑島人按照陳克事先說過的方法,先是笑了笑,“至於這次搶隊的事情,不光是大家有些亂了。這肉好吃,我也想排得靠前,早點吃上。”
聽了這話,戰士們也都鬨笑起來。尷尬的氣氛一掃而空。
看眾人情緒已經平靜,黑島仁問道,“同志們對近期的工作有什麼意見麼?大夥幹活很累,對於部隊的要求和做法,有什麼意見或者不滿沒有?有沒幹部打罵大家,有沒有幹部態度很壞的。”
提到這個,戰士們的神色就有些不自在了。這些天干活這麼辛苦,戰士們滿肚子怨氣,幹部們同樣滿肚子怨氣。人人胸中一股子怨氣,這態度肯定好不了。捱打的雖然沒有,被呵斥的人卻多了去了。不過這裡畢竟是淮軍的兵源地之一,眾人知道當了兵捱打捱罵自然是少不了的。保險團已經是非常善待眾人的了。
會議暫時陷入了沉悶中,黑島仁看著大家欲言又止的模樣,很耐心的等著同志們說話。
此時各個士兵委員會的代表們都承受著很大的壓力,周圍的同志們一個個都看著他們。希望他們能把最關鍵的話說出來。趙承年很明顯感受到背後不知是誰在推他,還不止是一個人。
正在此時,兩個人走進了連裡面的會議圈子。黑島仁眼尖,一眼就看出竟然是陳克與何足道。他連忙過去敬禮。一營一連老戰士多,他們也隨即認出了旅長陳克。看著陳克平靜的向黑島仁回敬軍禮,然後向大家揮揮手。“同志們,不用起來了。士兵會議麼,我現在和大家一樣都是普通的戰士。”
陳克的聲音很響亮,於是本來就已經起身或者半起身的戰士又坐回去。而那些本來坐著的戰士有些卻想起身。大通鋪上一陣轟轟隆隆的聲音,好一陣才恢復了秩序。
“旅長,我是一營一連士兵委員會主席趙承年。”趙承年好不容易擠出了人堆站在了陳克面前。他一面敬禮一面大聲說道。不知為何,高聲說出自己士兵委員會主席身份的時候,趙承年有一種說不出的自豪感。當然,或許大聲說出自己的這個身份也能夠讓趙承年感覺自己有底氣對陳克說出接下來的話也不一定。
陳克盯著趙承年看了一眼,這才回了軍禮。“你好趙承年同志。”
“旅長,我有幾個問題想說。”趙承年的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不知怎麼的,陳克那雙沉靜的眼睛讓趙承年心裡面有些發虛。畢竟是面對這樣的大人物,而且要說出的話是如此重要,趙承年突然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說吧,趙承年同志。”陳克答道。
趙承年覺得更加侷促了,陳克的態度是如此的認真專注,這樣的重視讓趙承年突然擔心自己的話是不是會說錯。會不會引發什麼不良的結果。接下來,他居然張口結舌什麼都說不出來。
一連全體官兵的視線都聚集在趙承年身上,大家一聲不吭,簡陋的會場居然鴉雀無聲了。
嚥了口唾沫,趙承年終於開口了,他大聲說道:“旅長,我想問問,什麼時候能把我們原先的地分回來。”
會場很靜,這個問題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幾乎每個人都鬆了口氣,如同一陣風從會場上經過。
陳克沒有發怒,他甚至沒有任何反應。依舊認真地看著趙承年,等待著趙承年接下來的話。
而趙承年也已經豁出去了。這幾天部隊裡面都在討論分回各家地的事情。各種說法都有,有些是隻想要回自己家的地,有些人提出了不少地已經無主,到底該怎麼處理。趁機撈一把的想法極為露骨。還有些戰士希望乾脆重新劃地。
這些討論都是私下進行的。水災大家都見過,但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