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的。殺戮必將開始。革命是一個階級用暴力推翻另一個階級的暴烈行動,而且這也是一個連鎖的事情。
有些話從男性說出來和女性說出來的衝擊力是完全不同的,當遊緱提出地主們的土地得拿出來由大家一起耕種,而且收穫的糧食完全由百姓平均分配的時候,宇文拔都陡然在心中生出驚喜交集的感情來。如果這話是陳克說出來的,宇文拔都的感情更多的會是驚懼,而遊緱用好聽的上海話說出這樣的話,不知為何,宇文拔都心中更多的是欣喜。他聲音都有些顫抖了,“遊緱同志,你這話是當真?”
“我說瞎話幹什麼?”遊緱對宇文拔都的激動情緒能夠理解。她在去年的農村社會調查裡面親自到了農村,對於江浙農民的生活之困苦很有了解。這是一個可怕的時代,不僅地主們佔有了農村超過7成以上的土地,而且還想方設法的把各種稅負轉嫁到普通農民身上。高達6成的地租,年息100%以上的高利貸無情的盤剝著農民。
而城市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在陳克的帶領下,人民黨的企業收入頗豐,甚至能夠養得起這麼大的社團。但是遊緱本人是買辦家族出身的,加上這一年多來的學習,她已經能夠看明白城市工人被剝削的情況,80%左右的利潤都被老闆拿走了。即便如此,中國的手工業依然在外國商品無情的衝擊下搖搖欲墜。
“四海無閒田,農夫憂餓死!”就是因為能夠看清這些社會現實,遊緱更加感覺到革命的必須性。如此黑漆漆的時代,如此內外交困的時代,中國再不起來革命,那未來肯定是徹底的毀滅。
“宇文,你怕死麼?”遊緱問。
“這個當然怕了。”宇文拔都從來不是一個愛說瞎話的人。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沒有辦法逼地主們把土地拿出來?或者以後怕這個新的制度沒辦法維持下去。就算是今年逼地主拿出了土地,明年地主們還要加倍的報復?”遊緱接著問道。
這次宇文拔都沒有立刻說話,他看著中央書記委員會里面唯一的女性說出了自己真正擔心的事情,他竟然無言以對。
“宇文,你知道我們要幹什麼對不對?”遊緱接著問了一句。
宇文拔都不敢吭聲,對於人民黨的奮鬥目標,以及要採用的手段,他是知道的。這群城裡的青年並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第一次和陳克打了交道之後,宇文拔都就知道了。而陳克也絕對不是一個欺騙別人的人。
宇文拔都帶著手下的同鄉在陳克那裡幹活,一開始大家倒也不習慣,但是過了一個多月,大家就完全習慣了。中間雖然有各種各樣的事情,不過那些同鄉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感受,在人民黨的手下幹活,是越來越活明白了。原來很多事情完全可以採用不同的方法來處理。如果不是這樣,這些人是不會同意跟著人民黨返鄉的。
“那些地主宗族們已經騙了大家幾十輩子了。這麼大的災,按以前的方法走,肯定是個死,為了自己能活下去,農民們袖手旁觀一次能死麼?”遊緱厲聲說道,“打打殺殺的事情我們來幹,農民們只要相信我們一次就夠了。只要這麼一次就行。”
宇文拔都艱難的嚥了口唾沫,他是最近才正式加入人民黨的。在之前,宇文拔都把自己定位在一個“合作者”的地位上,陳克對於分化吸收宇文拔都的“前工程隊”方面,可是毫不手軟的。到現在,宇文拔都已經徹底失去了對於“前工程隊員”的號召力。所以宇文拔都才會毫不猶豫地加入人民黨,人類都是有慣性的,果斷離開習慣的群體,這種決斷力宇文拔都可沒有。
“男子漢就爽快些,說吧,幹還是不幹?”遊緱根本沒有長篇大論的去說服宇文拔都的打算。
都這時候了,也輪不得宇文拔都去瞻前顧後了。宇文拔都抬頭看了看坐在陳克左邊的鳳臺縣令尚遠。連縣令都加入了人民黨,自己還有什麼怕的。天塌下來還有個高的頂著呢。自己怕個球啊。
“我幹!”宇文拔都咬著牙說道。
“很好,那麼咱們都聽文青的吩咐。服從紀律,聽指揮。”遊緱看已經說服了宇文拔都,撂下了最後的命令。
“宇文拔都同志,既然你說有地主想對我們下手,能說說麼?”陳克終於問道。
既然下了決心,宇文拔都也就不再藏著掖著,竹筒倒豆子一樣交待了自己知道的一切。鳳臺縣西邊的嶽張集鎮有個大圍子,為首的地主張有良放了話,對保險團現有的糧食很是打了主意。
“嶽張集咱們不是去過麼?”陳克有些奇怪。
鳳臺縣在淮河北方,這次大水導致淮河暴漲,嶽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