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行至覺得這些百姓對待自己的態度相當冷淡。見到胡行至出現之後,友好的頂多衝胡行至笑笑。更多人只是看了胡行至幾眼,然後就滿臉興奮的看向公審的臺子。胡行至一開始還不習慣,不過很快就想開了。這半年多來,胡行至基本沒有出現在百姓面前,拯救百姓的都是人民黨保險團的人。百姓自然也不再怎麼買胡行至的帳。而且審判大會也已經開始了,百姓們的注意力也全部放在臺子的那些地主身上。'。'
公審大會第一個流程就是訴苦。已經有被害人的親屬跳上臺子,咬牙切齒的指著地主開始沉冤訴苦。百姓們以前分散在各個村子裡頭,打死人雖然是大事,多數卻是各種傳言。當死者的親屬指著地主開始陳訴冤情,那種感受真的是無法形容。
第一個被揪出來的是劉翼瑄,這個曾經明確表示支援人民黨的地主,在當年陳克向地主們借地的時候是堅定的支援了陳克。他是萬萬沒想到,人民黨居然會翻臉不認人。別說許諾過的“人民代表”根本不給兌現,現在竟然準備要自己的性命。在地主裡頭,劉翼瑄覺得自己最“冤枉”。只是當一個披麻帶孝的女子一步步走上臺來,一步步走向劉翼瑄的時候,那種委屈的情緒立刻灰飛煙滅。
“陳主席,這個女子是劉翼瑄村裡頭有名的美女。劉翼瑄為了霸佔這個女子,勾引不成乾脆就用強。女子的丈夫發現了此事,竟然被劉翼瑄打死了。”徐電和陳克站在簡陋的望樓上,徐電向陳克介紹著情況。
陳克冷笑一聲,“醜妻、近地、破棉襖。徐電同志,這是被稱為農家的三寶。其實誰不喜歡美麗的女孩子,但是農民們往往保不住自己的老婆。哼,我的故鄉離少林寺不是很遠,少林寺是嵩山最大的地主,也租地給農民種。管租地的和尚們就敢明目張膽的說,有好媳婦的租好地,沒好媳婦的租壞地,沒媳婦的沒地種。”
徐電在負責調查案卷的時候對地主們的惡行已經極為憤恨了,聽陳克這麼一說,徐電緊緊咬著牙,眼睛裡面閃動著憤怒的光芒。“陳主席,審問劉翼瑄這傢伙的時候,他還居然敢叫屈,說你許了他人大代表的官位。”
“我當時的確許了他,沒錯。”陳克坦率的承認了事實。說完,陳克問道:“徐電同志,你竟然沒有跑來問我這件事,我很滿意。”
徐電嘆了口氣,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其實當時是想去問陳主席您來的。但是林深河同志阻止了我。他說既然是審案子,司法機關審問的是犯罪份子,與這些犯罪分子是不是人民代表毫無關係。所以他不讓我去找您。”
“哦?林深河同志很能掌握原則。這點值得學習。”陳克的聲音裡面根本聽不出什麼情緒。徐電好奇的看了陳克一樣,卻見陳克面無表情的看著公審大會的臺子。從臉上也看不出別的東西來。
“陳主席,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徐電覺得陳克的平靜裡面的意味並不是不太滿意。他問道。
“徐電,你不要把你個人的想法帶到工作裡面去。我是讓你審案,不是讓你給我表態。你不要覺得你要當一個不畏強權的青天大老爺。就算你是青天大老爺,你也等有強權來壓迫你的時候再給我不畏強權,堅持法律。現在根本沒人說這個劉翼瑄不能審,你卻要拿他是不是人民代表做文章,這是何必呢?你是怕事後有人打擊報復?還是害怕人家不知道你對誰都敢下手?”
陳克的話一說完,徐電的臉登時就紅到了脖子根上。而陳克看都沒看徐電一眼,而是繼續說道:“徐電,打擊犯罪份子。對於人民來說,這是發洩他們憤怒的方式。對於社會體制來說,這是維護秩序的方式,對於政治來說,這是貫徹政治綱領的方式。每個不同的層面都有不同的滿足需求。而這一切都是為了一個目的,讓大家過上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彰顯你自己的威風。”
等陳克扭過頭看向徐電的時候,只見徐電深深的低下頭,微微側過身體,甚至不敢讓陳克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一樣。陳克連忙拍了拍徐電的肩頭,“徐電同志,你這麼做可以說是年輕,年輕人總想建立屬於自己的功業。這個很正常,我一點都不生氣,一點也不覺得意外。你的表現在我看來,難道你的心裡頭就沒有想過,你不想讓自己和舊制度下的那些搞法律的一樣,你想當一個清正廉潔公平公正的司法工作者。你希望法律面前不分高低,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知道的,你一直是這麼希望的。我也希望徐電同志你永遠都能堅持這樣的態度,永遠都有不畏強權的骨氣。這才是一個法律工作者該有的態度。”
說完,陳克又拍了拍徐電的肩頭。
陳克的話其實說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