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的傳了出來,“我早就知道你們要殺我,要殺就殺,還找什麼藉口。你們還想說自己是替天行道不成?”
“張有良,我們要是想殺你,早早的就能殺你。但是我們人民黨不愛殺人,你一個鄉下地主,說了幾句胡話而已,那也沒什麼了不起。現在有百姓要我們人民黨來主持公道。張恭良是誰殺的?他是怎麼死的。”
張有良的回答很是簡單,“他去年不肯交租,我讓人打了他幾十棍。他就死了。”
張自傑完全沒想到張有良居然說的這麼痛快,倒很是意外。繼續下了張有良的口供之後,張自傑接著問道:“你讓誰動的手?”
“哼,我當時是讓人把張恭良拖出去當眾打,到底是誰動的手,你可以去問別人。我是不知道。”張有良還是緩緩的說道。說完之後,他突然笑了笑,“張自傑,你小子是運氣好。年初你偷了我家半袋糧食,我那時候就讓人去抓你,沒想到你已經跑了。後來居然去投靠了保險團。若不是這樣,這張恭良就是你的下場。你也肯定會被活活打死。”
林深河完全沒想到張有良會說出這件往事,雖然臉上沒有變色,但是心裡頭倒是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覺。這些日子林深河與何足道關係就比較親近了,組建檢察院需要人手,陳克說了要清算地主們欠下百姓的血債。林深河就向何足道提出,希望何足道支援點政治過硬的同志。何足道就推薦了張自傑,推薦語就是“敢於鬥爭”。現在一看,張自傑與地主之間的鬥爭頗為深刻,張自傑若不是投奔了人民黨,現在就又是一條命案。
面對張有良指責自己盜竊,張自傑一點都沒有被壓倒的意思,相反,張自傑大笑一聲,“張有良,你奪了我家的佃,我才從你那裡才拿回了半袋糧食。靠這半袋糧食,我家人才算是撐到人民黨到了鳳臺縣。你欠下大夥那麼多條人命,現在是該你還給給大家的時候啦。我還要告訴你件事,人民黨馬上就要分地了,只要是普通百姓,每個人都能分到土地。而且這地,你們是再也奪不走的。這些土地就永遠是老百姓的,你們這等吃人不吐骨頭的土豪劣勝的好日子徹底到頭啦。”
如果一開始張有良還能保持冷靜,聽完這話,他的呼吸立刻急促起來,眼睛中那種彷彿看開的冷漠徹底消失的乾乾淨淨。張有良胸口激烈起伏著,像是要準備衝上來把對面的張自傑撕得粉碎。張自傑倒是神情自若的看著張有良。審問室的桌子四條腿都是埋在水泥裡頭的,根本掀不動。張有良的激動表現讓張自傑很滿意,這個曾經威風八面,可以任意決定嶽張集居民生死的張有良現在這種絕望的表現,如同冬天飲了一碗熱酒,每一個毛孔都舒坦開來。報復的美妙快感令張自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我要殺了你!”張有良突然抓住那個形狀奇特的“凳子”,準備拿起來砸向對面的張自傑。但是這凳子的奇特造型突然就起到了作用。整根圓木製成的圓柱型的外表頗為光滑,根本沒有可以抓拿的地方。張有良彎下腰就想把這“凳子”抱起來,可又發現另一個難處,這“凳子”下大上小,下重上輕,坐著很是穩當,想抱起來就完全失去了平衡。加上體力很是有限,張有良試圖尋找兇器的努力全部落空。門口的衛兵聽到聲音已經衝進來,正看到張有良跟拔蘿蔔一樣,抱著“凳子”在搖晃,衛兵上來一腳就把張有良連人帶凳子一起踹到,接著把張有良牢牢的綁了起來。
林深河忍不住咧了咧嘴,這種凳子是陳克提供的樣式。包括審問室的建造方式也是陳克提供的。桌子買進水泥地面裡頭,目的是如果要把犯人拷在桌子上的時候很方便。有人認為沒必要給犯人凳子坐,陳克的回答是“讓犯人站著很不人道。”林深河坐過那個凳子,凳子面不大,坐著頗不舒服。可沒想到的是,當犯人準備把凳子當作兇器的時候,居然完全無法利用。陳克沒有當警察的經歷,這從與陳克的交談中就能判斷出來。不過完全沒想到的是,陳克除了能夠提供各種理論上的支援之外,在這等屬於“陰暗性質”的設計上,他居然能拿出這麼多絕妙的思路。想想還真的是挺嚇人。
張有良已經陷入了癲狂狀態,一面掙扎,一面大罵。張自傑對衛兵說道:“先把他帶下去,把張有良的兒子給提上來。”
證據收集工作遠比想象的要輕鬆得多,張有良的罪行根本不是偷偷摸摸乾的,對這等有圍子的地主來說,他們的囂張甚至超出了陳克的想象之外。這次審判的基準是地主們三年內對人民犯下的命案。同志們一開始對這種具體的要求不太理解,陳克不得不說了自己的考慮。
陳克在發言之前,讓陳天華詳細介紹了河北邢臺的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