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叫“革命”“造反”。接下來是大張旗鼓到半公開的招人、串聯、請吃、請喝、賭咒發誓。最後到了約定的起義發動的日子,基本上還是主要的那幾個發動者和幾個跟隨著,要麼大家乾脆散了,要麼就是發動飛蛾撲火式的起義。按照柏文蔚所說,人民黨三千多人的隊伍出發就出發,這種事情從來都是存在於“革命志士”的想象中。實際的情況,這幫人是一次都沒有見過。
嚴復的名氣太響亮,嶽王會的會員既然得知這次攻打安慶是嚴復親自領導的,大家也不能不有些相信了。
“要不咱們先等等看吧,若是人民黨能打進城裡頭,咱們再說幫他們的忙。”有人提出了這麼一個首鼠兩端的建議。出乎柏文蔚的想象,贊同的居然有不少。柏文蔚很是無語,他實在沒想到,這些平日裡認為只要革命東風來了就能大展宏圖的同志們,面對嚴復真的要帶來的革命風暴,居然是這麼一個態度。
就在柏文蔚和同志們談論該怎麼與人民黨合作的時候,幾個身穿便裝的人已經混進了安慶城。這隊人裡頭大多數以前是安徽新軍的官兵,跟著蒲觀水到了根據地之後,見到了人民黨的革命運動後很受感動,後來加入了人民黨。現在他們的任務就是盡力去說服新軍的官兵,看看能不能成為內應,在攻打安慶的戰役中發揮出關鍵性的作用。帶隊的是人民黨的地下聯絡員。由於擔心安慶方面已經知道了鳳臺縣和蒲觀水的一些訊息,這些同志化妝成普通百姓進了安慶。讓大家放心的是,和幾個月前離開安慶的時候相比,除了天氣冷了點,災民數量少了些之外,情況並沒有什麼變化。至少在表面上,安慶並沒有得知在鳳陽府發生的大事。
這幾個新軍的同志都是與嚴復同時到的蕪湖,用水上支隊船專門把他們送到安慶未免太招搖,這些同志自己從蕪湖乘船到安慶。看到安慶城並沒有大的變動,他們也都鬆了口氣。軍營不在城裡頭,但是現在大家準備先探探虛實,再說混回軍營的事情。軍營畢竟是有規矩的,大家都臉熟,這些新軍的同志都是跟著蒲觀水出去的,這偷偷的回來,被人知道之後總會有各種疑問。
聯絡員與新軍的同志的落腳點是人民黨在安慶的秘密聯絡站,是城西一家普通的院落。傳統的安徽建築,也就是說白牆黑瓦,院牆極高。這些出身安徽本地同志這些天已經逐漸習慣了鳳臺縣新建設的房子,紅磚紅瓦,加上玻璃窗,看著就喜氣。大家忍不住在心裡頭就開始比較老實房子與鳳臺縣新房的。
遠門虛掩,一行人進去之後卻發現沒人在。大家喊了幾聲,卻沒有聽到有人回應,正疑惑間,大門一響,從外頭進來了一個三十幾歲的漢子,卻是安慶聯絡站的站長黃月東。見到院子裡頭這麼多人,他先是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就認出了聯絡員。黃月東這才放下心來。關好門,把同志們領進正堂。黃月東問了一下大概情況。聽說這幾位新同志竟然是新軍的。他臉上露出了一種古怪的神色。
能當上聯絡員的都是機靈的同志,看到黃月東的神色就知道出了什麼大事。既然要打安慶,對於安慶的事情還是瞭解的越多越好。聯絡員就詢問最近發生了什麼大事。
黃月東看了看那幾個新軍的黨員,“你們認識新軍的劉世誠麼?”
幾個新軍黨員有些搖頭,有些低頭回憶。卻有新軍黨員謝錦富問道:“是那個輜重營的劉世誠麼?”
“正是那個劉世誠。前天在城裡頭出了個亂子,劉世誠把他們的營官從妓院的二樓推了下去,然後帶著妓女跑了。現在正在通緝他。諸位這幾天還是別急著回新軍軍營。”
“為何?”聯絡員有些奇怪。
“你想啊,那劉世誠孤身一人,他的衣服、錢什麼的,只怕還在軍營。不取了行李,這大冬天的,帶著個女子,他往哪裡跑?”
“劉世誠怎麼和一個營官爭風吃醋起來?”新軍的黨員謝錦富也是輜重營的低階軍官,他奇怪的問。印象裡頭劉世誠並不是敢毆打上司的人。
“我也是去打聽訊息,妓院那裡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就他們說,好像不是爭風吃醋,而是劉世誠直接和營官翻臉了。”
眾人對到底發生了什麼很有興趣,卻又想不透,所幸也就不胡亂猜測。黃月東介紹了自己平日裡收集的情報,安慶這邊沒有人民黨的訊息。安徽本來南北差別就極大,水災之後皖南這邊也沒有什麼人願意去淮北災區一帶。訊息倒是極為閉塞。
雖然不知道安徽巡撫恩銘這種級別的人是不是得到了什麼訊息,但是市面上沒有關於人民黨的傳聞,同志們都感覺輕鬆不少。這旅途勞累之後,大家也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