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真正頂用的真金白銀相對有限,北洋麵臨的財政危機根本沒有本質上扭轉的地步。
“讓唐紹儀正式邀請陳克參加五月召開的國會。”袁世凱命道。
“袁公,人民黨所說的事情真的不用在意麼?”楊度問道。
“這種虛張聲勢的東西不用在意。”袁世凱答道,“請陸軍部大臣過來。”
楊度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見袁世凱完全沒有參與討論的意思,他只好按照袁世凱的命令,去請王士珍。
王士珍看了唐紹儀傳遞來的訊息之後,沉默不語。袁世凱有些意外,他本以為王士珍也會說起人民黨大徵兵的事情。
“聘卿,我想問你。你覺得陳克是不是個沽名釣譽的人?”袁世凱問道。他其實對陳克還有一個評價是婦人之仁。不過想想陳克對士紳殺戮之兇狠,袁世凱也就不這麼說了。
這次談判,袁世凱自然不可能把所有的想法都給說出來,他只是確定了一件事。陳克相當畏懼軍閥混戰,這是個令人不解的事情。亂世梟雄們都希望局面越亂越好,陳克絕對不是那種看不到這點的傢伙,至少在幫助袁世凱奪取中央權力的“河北馬賊之亂”中,陳克準確的把握了“亂”的精髓。可一到製造“軍閥混戰”這種全國範圍內大亂的事情上,陳克反對態度反倒比袁世凱還堅決。
談到這次借款,袁世凱一是被逼的沒辦法,二來他也想試試看陳克的態度。如果陳克是真心想作亂,只是機會沒到的話,他就會趁機對北洋動手腳。可是陳克雖然談的繁複,不過整體上看,還是想合作做買賣的。最重要的是,他還是想借錢給袁世凱的。
一個害怕軍閥混戰的造反者,對袁世凱來說,想給這種種不合理的做法觀點找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只剩陳克是個“沽名釣譽”之輩這一個解釋。沽名釣譽並不是指陳克幼稚,而是陳克試圖奪取道義的制高點,然後站在這個制高點上來奪取最終的權力。這可是包藏著極大禍心的傢伙。
王士珍沒有急於回答這個問題。陳克到底是不是沽名釣譽之輩並不重要。這次與陳克談判,真正的謀主還是王士珍。對這些內部情況,王士珍知道的可比唐紹儀多多了。包括人民黨與英國人的談判金額方面,一億英鎊那是英國人獅子大開口,人民黨提出的數額只有四千萬,以後逐年遞加。
過了好一陣子,王士珍才說道:“袁公,就我看陳克此人,他眼界甚遠。沽名釣譽是絕對不可能的。若說他怕亂,我絕對不信。他最擅長的就是趁亂牟利。哪裡越亂,陳克就越是如魚得水。只是陳克到底看到了什麼機會,讓他能對所有的事情都不在意。我就不知道了。只有人民黨裡頭的人才知道他們是怎麼考慮的。”
自從袁世凱奪取中央權力之後,王士珍是越來越沉默寡言了。袁世凱知道王士珍的性子,他肯定還有什麼沒有說,他追問道:“聘卿,有什麼就直說,你覺得陳克到底有什麼詭計?”
王士珍也真的不太能確定,只是作為北洋裡頭對政權奪利興趣不大的明白人之一,王士珍的確感到一種強烈的不安,“袁公,人民黨張口人民,閉口人民。自己給自己起了個名字也叫做人民黨,只怕他們覺得民心可用也說不定。”
“民心?”袁世凱對這個詞很是不解。作為清末的“民屠”,袁世凱對民心這玩意從來沒有什麼好感。士紳也好,普通百姓也好,都只給自己考慮,從來不把國家的事情放到心上。這等“民心”用起來之後,那隻能是國家崩潰。所以民心可用這種漂亮話,袁世凱聽了就覺得可笑。萬分可笑。
王士珍一點都不覺得可笑,“袁公,陳克救民於水火之中,四省百姓得他相救,這才能活下命來。所以四省的民心,陳克倒是真的用了。只怕陳克覺得其他省的民心也可這麼用呢?”
“你的意思是,陳克能預料到未來的天時?”袁世凱用一種調笑口氣的說道。
民間對有能力的人就喜歡穿鑿附會,陳克這些年所作所為當中,奇特之處太多。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多事情流入民間之後,就變得很可怕了。陳克已經身兼妖道,諸葛孔明,公孫勝等人長處於一身。不過十年前,大家還跟著“大師兄們”喝符水,畫符咒,並且堅信這麼做就能刀槍不入。信這些東西實在是再平常不過了。拜了滿清那些王爺們瘋狂收繳《慈禧的這一生》所賜,太后和皇帝看了陳克寫的一篇東西后一命嗚呼的事情更是傳的神乎其神。
執政幾十年的太后和皇帝那是什麼身份,“陳克隨便寫了道符能夠將兩人咒死”,王爺們挨家挨戶的搜尋符咒。這等群眾喜聞樂見的事件,給陳克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