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過程,只追求結果。事情沒有讓發號施令者滿意,發號施令者就可以隨意處置下屬。下屬們則是互相推脫責任,只要最後的懲罰沒有落到自己頭上就好。
陳克提出的法子,敲定範圍,理順過程。比滿清的傳統做法不知高明出多少。王有宏提起筆,開始摘抄這段話。一面寫,一面盤算著該怎麼按照這法子去調教下頭的人。剛抄完,突然聽到外頭有人叩門。“大人,議會的代表求見。”
王有宏皺起了眉頭,他早就交代過,除了幾個特別的事情之外,自己讀書的時候絕對不許有人打擾。允許來打攪自己的情況之一是“議會的確有極為重要的麻煩事解決不了的大問題。”
手下曾經沒有吃透這規矩,因為收了錢,為些不太大的事情打擾過王有宏。事後被王有宏用家法打得死去活來。現在他們還敢這麼幹,應該不是小事。把書仔細收好。王有宏出了書房。“到底怎麼回事?”他平淡的問道。
親兵微微縮著脖子說道:“大人,議員代表說,今年的蠶絲怎麼都賣不出去,已經鬧出了極大事情。他們在門又哭又喊,跪了快一個時辰了。小人看他們實在是不願意走,才不得不來打攪大人。”
王有宏揮了揮手,“前頭帶路。”
親兵是王有宏的心腹,見王有宏沒有發怒,臉上立刻浮現出如釋重負的神色。不過他連忙低下頭一路小跑的在前頭帶路。
客廳裡頭有三名議員,他們臉上淚痕還沒幹,頭髮散亂,絲綢袍子的衣襟皺皺巴巴。看來是哭鬧著跪了好久的樣子。親兵敢打攪王有宏,看來真的不是玩笑。一見到王有宏出來,他們幾個人連忙胡亂抹了幾把臉,因為沒注意手上已經粘到了灰塵,原本就因為淚痕而看上去不怎麼幹淨的臉立刻髒兮兮的。不過議員此事根本顧不上這麼多,上前行禮後,沒等王有宏坐下,領頭的矮個議員張玉通已經臉紅脖子粗的喊道:“王大人,今年出口到花旗國的生絲怎麼都賣不出去,這春繭平日裡無論什麼價格,早就賣光了。現在已經七月,夏繭都下來好久,可是洋鬼子商鋪怎麼都不收。大人,你要給我們做主啊。”
這件事王有宏已經有所耳聞,可買賣的事情官府也不能插手。王有宏實在是想不出議員怎麼會找到自己門上。
一面讓議員坐下,王有宏問道:“張議員,為何洋行不收咱們的蠶繭?”
張玉通屁股還沒坐穩,一聽王有宏這麼問,他彈簧一樣的蹦起來,“大人,我們問過洋行的人。他們說已經和安徽亂黨達成了什麼協議。除了上好的絲之外,他們今年不收咱們的蠶繭了。大人,我們本來也不敢打擾您。可這麼弄下去,咱們的江蘇今年多少人都得傾家蕩產。大人,您一定得救救我們。”
敢求到王有宏門上,張玉通等幾個議員也是下了極大決心的。想到白花花的蠶繭已經有不少開始發黴變質,只怕已經賣不出去,就算是賣出去也絕對賣不上價。想到無論如何今年都要賠錢,張玉通又開始哭起來。
王有宏一時沒有理清條理,人民黨與花旗國商談了協議,這和江蘇的蠶繭買賣何干?而且這等事求到自己門上貌似也沒用。難道王有宏還能逼迫花旗國洋行強行購買江蘇的蠶繭不成?
不過賣蠶繭賣是江蘇的一大收入支柱。張玉通和另外兩位議員家裡頭都是專門做蠶繭生絲生意的,能把他們急成這樣,只怕其他養蠶百姓的日子更不好過。自己既然要在往後的一年多里頭獲得江蘇的控制權,怎麼都得解決這件事才行。想到這裡,王有宏儘量和顏悅色的問道:“王議員,你慢慢說,把來龍去脈給我說清楚。我也沒做過桑蠶,實在是不清楚這裡頭的事情。”
張玉通雖然想說話,不過情緒激動之下,卻哽咽的更厲害了。其他兩位議員也是心急如焚,張玉通哭了,他們也跟著哭起來。王有宏看他們三人這樣子,轉頭向親兵說道:“端盆水過來,讓幾位洗洗臉。”
王有宏如此寬宏大量,不僅沒有計較議員的失利,反倒這麼安慰。張玉通三人覺得可是找對了地方,哪怕知道如果此時這麼露怯,只怕會被王有宏抓住把柄,狠狠敲詐一把。可心情一激動,他們咕咚跪倒在地,反倒哭的更厲害起來。
好不容易讓三人恢復了些平靜,洗了臉。三人才開始說起來。原先南京的蠶繭買賣就很好。外國人,特別是花旗國的洋行大量購買蠶繭,種桑的人家都有不少的收益。可是從去年開始,蠶繭買賣就開始不太好做。好不容易以低價賣了蠶繭。今年花旗國春天只收生絲。到了四月之後,除了上好的長絲之外,竟然連普通生絲都不收了。
這些人費了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