囑道:“前期已經發動了群眾,現在群眾那股子心氣也用了不少。後面只能靠管理,靠完善制度。你肯定辛苦的很。陳主席在黨校裡頭說了,決策的透明化很重要。一定要把流程理順才行。你也看到了,目的都是為了改善群眾生活,一個安排不當,就得出事。不是說光看著局面往前走,這就萬事大吉了。細節決定成敗。光心裡頭覺得這是為群眾好,群眾不領情的。”
這次調動的黨員幹部都是選拔出來的精銳,這種程度的認知,許廣德絕對能夠理解。“放心吧,只要抓住反剝削,抓住勞動致富,問題的焦點就是能不能讓群眾理解我們的政策。剩下的就是管理還有物質上的兌現。想致富,先修路。道路一旦暢通,物資運輸成本下來之後,群眾的生活肯定還能提高很多。”
“千萬彆著急,不光政府不能著急,群眾也不能讓他們著急。我以前犯過錯誤,就是因為著急,沒能理解群眾擺脫貧困的急迫心情,結果溝通上出了問題。搞基礎建設辛苦的很,這黑鍋就得你來背了。”其實李壽顯最擔心的是這個問題。
許廣德突然感慨道:“陳主席說過,只要咱們給了群眾致富的機會,群眾們能有多瘋狂。我那時候不信,現在真的信了。若不是因為把桑樹摘採給理順了,就現在那些樹,群眾都能給採到死。就是桑樹再增加到三倍,也只怕頂不住。不過這工資給的是不是有點太高?我心裡頭怎麼都覺得不踏實。現在咱們是靠出口,如果沒有外國人買,整個英山縣只怕立刻就垮了吧。”
對這個問題,沒人心裡頭有數。陳克花錢手筆之大,這些同志想都不敢想。現在紅紅火火的日子完全是建立在人民黨手中有錢有糧的基礎上,一旦這兩大支柱有一根出了問題,後果不堪設想。教給同志們認識到現在局面的,正是陳克本人。不過敢於大手筆投資營運的,還是陳克本人。陳克到底準備怎麼解決這個糧食問題呢?
不過兩人都是優秀幹部,他們都知道“妄想”的害處。既然大家選擇了陳克作為黨主席,作為人民黨和根據地的領導者,那麼現在大家能做的,就只有服從命令,聽指揮。
蚊蟲打得差不多了,兩人掛上窗簾,點起蠟燭,對著英山縣的地圖開始研究未來幾個水庫的位置。靠天吃飯總不是長久之計,必須修建水庫,保證灌溉的穩定性。這是陳克主席在優秀幹部的培訓班中強調再強調的。
研究了好半天,也大概有了一個初步思路。許廣德忍不住嘆道:“老李,若不是你跟著我一起來幹這個,我到現在還摸不著縣裡頭的門道。真不想讓你走。”
李壽顯笑道:“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全縣同志們都出了大力氣。”
“是你肯學,可不是他們真的知道自己該幹什麼。論學習態度端正,我是真的服了你。”許廣德嘆道,“若是跟著陳主席,我自然是心悅誠服。不過遇到其他同志,我心裡頭還是很不服氣的。陳主席說這是低階趣味,光看見別人哪裡乾的不夠,就是不看自己哪裡乾的不科學,我這低階趣味遠沒有消除呢。”
兩位同志談工作,談感受,不知不覺夜就深了。李壽顯其實不太愛熬夜,這次興致勃勃的徹夜工作,也是因為他去蕪湖上任的日期已經非常接近,頂多到後天,他就得動身出發。臨走之前好多事情得交代。
時間過的飛快,出發的日子還是到了。縣委的同志們要送李壽顯到山下,被李壽顯給拒絕了。“工作忙成這樣,下回再送吧。”
從英山到蕪湖,最好的辦法是走山路到安慶,再從安慶坐船去蕪湖。不過李壽顯必須到湖北組織部去做人事調動,所以得繞一個大圈子,先到武漢辦人事手續,再從武漢坐船去安慶辦人事手續,這才能去蕪湖赴任。
想到陳克主席現在就在武漢,這次去武漢說不定還能見到。李壽顯就覺得有些急不可耐了。工作中積累了好多不明白的東西,如果能向全黨最睿智的那個人請教的話,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一到黃陂關,李壽顯就見到好多部隊。驚訝之下一詢問,才知道是防備水災的部隊。清末自然災害頻繁,自打庚子年開始,每個地方的災害都越鬧越大。革命黨們都把這問題歸結到“天意”上,各種宣傳上都是講,“如果不是滿清失德,氣數盡了,哪裡會有這等頻繁的天災呢?”
人民黨素來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人民黨以救災起家,天災根本不是不能戰勝,而是滿清根本沒有這等組織能力。東南自保之後,朝廷對東南也在也不調撥錢糧。地方上自籌救災,那不就是笑話麼。以滿清的體制,任何一個省都沒有能力組織幾萬十幾萬人在幾十上百里長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