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種桑樹的土地實在是太好找了。但是在江蘇,為了一棵桑樹歸屬權就能死人。經常到最後把桑樹砍了,也不能便宜了別人。
王有宏想起人民黨有一份關於桑蠶業調查報告,他當時只是隨便瀏覽了一遍就沒再關注過。想到這裡,王有宏讓這幾個人先等著。他回到書房好一通翻找,竟然沒有找到。
難道有人來偷自己的東西?被查詢工作弄得心頭煩躁的王有宏猛地想到這個可能。不過想來自己家人和親兵不敢這麼搞,他強忍煩躁,又是一通仔細翻檢,總算是找到了那份檔案。翻開看了片刻,王有宏眼睛就亮了起來。他頻頻點頭,原來桑蠶業是這麼幹的啊。
再次出來的時候,王有宏容光煥發,而外頭三名議員的心情經過大起大落,坐在那裡已經萎靡不堪。
“三位議員,你們來找我,到底想讓我做什麼呢?”王有宏問。
“大人,我們想讓您出面和咱們南京的繅絲廠商議一下,只要他們肯買咱們的絲,再便宜我們也幹了。”張玉通含著眼淚說道。
“南京的繅絲廠為何不收大家的蠶繭?”王有宏奇怪的問道。
“年初南京、鎮江、蘇州等地的繅絲廠出價很低,我們沒肯賣。現在他們低價收購的蠶繭用都用不完。再也不肯買我們的蠶繭。”張玉通提起此事就痛心疾首。
“這個我倒是能去說說。不過話說頭裡,能不能辦成我可不能保證。”王有宏笑道。
“大人,只要您肯幫忙,我們就感恩戴德。遭災的不僅是我們幾家,整個江蘇都過不下去了。莫說江蘇,我們聯絡過上海,上海那邊也很是艱難。”張玉通說到這裡,眼淚又開始滾滾而出。
“張議員,我想問問,你家是自己養,還是賣桑葉?”王有宏問道。
“我家也養蠶,也賣桑葉。”張玉通沒想到王有宏的話挺懂行的。
“哦”王有宏又問了其他幾家。果然,他們都是自家種桑葉出來賣。
“你們可開了繅絲廠?”王有宏繼續問道。
“倒是開了一家,不過蠶繭這麼多,根本來不及繅絲。”張玉通答道。
王有宏緩緩點頭,人民黨的桑蠶業調查報告中寫的清楚,中國桑蠶業分為兩種,一種是小自耕農一家包攬了全部流程。從種桑、採桑到養蠶,再到繅絲。這是大家族才能搞的。因為各個環節的生產能力很不均衡,每一年的情況都不同。要麼是桑葉多,要麼是桑葉少,或者蠶寶寶大批生病,根本不吐絲結繭。反正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都會導致一年的努力化為泡影。
所以還有另外一種局面,就是出售桑葉,蠶種,然後出售蠶繭。其他願意養蠶的農戶先借錢這麼搞,等到蠶繭賣出去之後再償還。這筆錢可不低,如果一旦失敗,欠款能讓農戶半年一年都還不清。甚至能夠出現破產的局面。
這三位議員就是出售牟利的代表人物,他們自己不願意承擔風險,就把風險轉嫁給農民。可是現在的局面是人民黨一舉影響了銷售。江蘇的桑蠶業主要是出口,洋人不買蠶繭和生絲,南京的繅絲能力也非常有限。怪不得這些議員如此著急。
“張議員,你們自己的作坊繅絲用不了這麼蠶繭麼?”王有宏繼續他的調查。
“現在僱人太貴。繅絲廠黑了心,趁著蠶繭價格大跌,把價格壓的極低。我們自己繅絲,原先的價格根本賣不出去。這日子沒法過了。大人,我們今天來求您,就是想讓您救救我們啊。”張玉通邊說邊給王有宏又跪下了。另外兩位議員也跟著跪了下來。
王有宏心裡頭大爽,平日裡議員在議會中一個個趾高氣揚,現在也終於跪在了自己腳下。不過爽歸爽,王有宏也已經明白,局面若是這麼持續下去,江蘇可是要出事的。
安頓了議員,王有宏派人把南京繅絲廠的廠主請來。幾位廠主不知道巡撫大人請自己作甚,一個個膽戰心驚。不同王有宏溫言詢問了收購蠶繭的事情,廠主們立刻就激動起來,他們全都給王有宏跪下了。
“巡撫大人,不是我們不肯收購。實在是他們要價太高。我們用的蒸汽機是要燒煤的,蘇北被人民黨佔了,煤的價格打著跟頭往上翻。還有各種繅絲用的洋藥也都不便宜。這價格已經到了最高,若是再高我們自己繅絲還要賠錢。大人,您不能因為聽了這些人的話就強行讓我們收購。而且現在的蠶繭不少都有些黴變。您若是不信,就讓他們把蠶繭運來,我們親自檢查給大人您看。他們這是來坑大人您的。萬萬不可信了這些人。”廠主說著說著已經是涕淚橫流。比起那些種桑養蠶的議員看著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