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大管家的工作讓陳天華有點不太適應。他問過陳克為什麼不讓擅長這方面工作的同志來負責此事。
“咱們裡頭沒有一個幹過這種工作,都沒有經驗。誰也不比誰更適合這份工作。”陳克給了一個不算是答案的答案。
既然陳克這麼說,陳天華也只能承擔起工作來。經過這幾年的實際工作,陳天華再也不是那個1905年的激進青年。他發現陳克對這些年輕的同志們要求並不多,卻隱隱含著一種比挑剔更為苛刻態度。這種態度只能意會卻很難說清,陳天華對此頗為不解。在工作空閒時候,陳天華詢問起此事。“文青,你是不是不滿意這些年輕同志?”
陳克回答的輕描淡寫,“我沒什麼滿意不滿意的。只是看看這些年輕同志們的特點而已。”
“詳細說說,讓我也好好學學。”陳天華笑道。
“說白了,就是有沒有無產階級革命覺悟的問題。”陳克用20世紀一句說的不再說的話作為回答。
“無產階級革命覺悟”這個詞對於陳克或許是老生常談,對於陳天華卻頗為新鮮。不僅是陳天華,連嚴復也來了興趣,他也坐過來問道:“怎麼個覺悟?”
“參與勞動是為了給自己撈資本,還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勞動能力,這就是覺悟問題。”陳克答道。
陳天華與嚴復都頗有能力,這含糊的話兩人卻聽得有些明白了。“再具體些。”陳天華追問道。
“著眼點是為了辦事還是為了撈好處,兩位一眼就能看出來。具體到這些年輕同志麼,是為了辦好事情,還是為了讓咱們留下對他們的印象。”陳克笑道。
嚴復與陳天華連連點頭,話說到這裡已經非常明白了。
“那文青的意思是,咱們革命工作講的是辦事。而北洋首先講的是派別麼?”嚴復問。
“沒有這麼簡單,北洋的話也是要講辦事的吧。不過他們分配利益講派別。對於咱們人民黨而言,首先講的是階級立場,然後才有是講辦事還是講利益的分別。”陳克給出答案。
“妙哉!”嚴復是個教育家,他對此深以為然,“那文青看好哪一個年輕同志?”
陳克無奈的搖搖頭,“說真的,我都有些看不上。能覺悟的都已經是能在地方上挑起大梁的同志了。這些年輕同志雖然本質不差,但是覺悟的很不夠。這次帶他們來,也是有鍛鍊的意思。”
聽了陳克這麼苛刻的評價,陳天華算是明白了他當時的感覺。
也不想在這種事情上多說,陳克轉移了話題,“這次談判,袁世凱絕對不會放棄主導權。我們的目標是希望透過與洋鬼子的談判,最終保證中國的海關權力逐漸收回到咱們手中。而袁世凱卻可以透過抵押海關等關稅去向洋鬼子借錢,這件事我們得注意才行。”
歷史上袁世凱政府在1912年奪取了中國的權力之後,短短的時間裡接二連三向四國銀行團告貸,充分暴露了他手頭拮据,一意要依靠外國金融資本的窘態。四國銀行團決心不失時機地以最有利的條件抓住這筆大生意。3月12日四國財團的代表在倫敦開會討論對華貸款問題。關於袁剛提出的五百萬兩的要求,他們只同意就其中預定用於支付軍餉的二百萬兩給予墊款;至於4月以後所需的墊款,則重申全部承擔,為此會上制定了包括監督原則在內的嚴苛條件,除對六千萬英鎊的借款有“優先權”、此項借款以鹽稅為擔保等已為袁政府同意的各點外,還有:一、中國應“立即採取步驟以整頓鹽稅,並選用海關總稅務司所建議的外國專家給以幫助”;二、四國銀行團應“得到適當的保證,以控制和監督'中國對'借款收入的使用”;三、在四國銀行團交付墊款期間以及各次國庫債券尚未贖還、善後大借款尚未發行完畢以前,中國應承擔義務,“除透過四國銀行團的中介外,決不去商談或簽訂任何借款或墊款合同。”由此可見四國銀行團的明顯目的在於壟斷全部墊款和善後借款,對借款的用途實行監督和控制,以外國專家干預中國的鹽稅,一句話,要做中國財政的主人。
而陳克對善後大借款有點印象,即便是陳克已經不太記得清這件事,他也能看明白這件事的必然性。所以陳克這次談判,就是要把善後大借款這件事給搞黃!
莫道前路無知己一零八辛亥之變(七稍等,未完)
請牢記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尋:……
“陳主席,我是不是可以這麼認為,咱們為了讓袁世凱不向洋鬼子借錢,所以咱們就要讓袁世凱弄到更大一筆錢麼?”陳天華覺得基本理解了陳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