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繅絲廠保衛部工作。趙花也不是笨,而是平ri裡太愛顯擺。換了幾份工作,雖然競爭不過人家也是原因之一,但是工廠裡頭招工也要透過工會,工會每次不記名投票,趙花都落選。正式招工,趙花總是透過不了。
對趙花的表現,馬慶升是有過親身體會的。在繅絲廠工作的幾個月裡頭,沒有人不知道趙花是誰。這在鄉里面或許還能說“人的名樹的影”,但是在工廠裡頭,趙花的每一個錯誤都被認為是馬慶升的錯誤。馬慶升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沉重壓力。
江山易改本xing難移,趙花換了幾個單位,開始或許收斂些,但是要不了太久就“舊病復發”。這一顯擺,就要完蛋。
在鳳臺縣繅絲廠,已經有月收入八塊的高等繅絲工。馬慶升一個月工資也不過八塊。每天忙忙碌碌,加上獎金不過十二塊。
高等繅絲工的工作量比馬慶升少些,馬慶升在廠房裡頭巡邏的時候見過人家勞動。高等繅絲工那手真多快,眼力真多準。這些工人勞動的時候一個個聚jing會神。勞動完之後人家整備工具,收拾自己的裝備,抓緊時間休息。馬慶升從平ri的聊天裡頭,根本就瞭解不到這些工人的太多資訊。基本的情況到還有,但是更加詳細的家庭資訊,馬慶升只去人事部查才能查到。
馬慶升自己的老婆一個月只有兩塊錢,但是“名聲在外”,這之間的確有極大的差距。
“我不就是笨麼,幹不了這些活!”趙花突然抽抽搭搭的哭起來。
“你笨?!你就是太好顯擺,到哪裡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哪裡出來的。誰家的媳婦出來跟你這樣的?”馬慶升怒吼起來。
被馬慶升一吼,趙花卻也毫不示弱,“你這人民黨的官怎麼當的?人家當官光宗耀祖,當了人民黨的官,你說點什麼都不算。虧的還說解放婦女呢!這到底解放了什麼?”
馬慶升原本還是低沉鬱悶的話,聽了這話,他臉色登時就變得嚴厲起來。他的聲音都顫抖了,“你給我胡說八道些什麼?”
“當了官就要做什麼表率!給人民黨賣命還要被殺頭,這就是表率?”趙花看來對此很有意見。
馬慶升覺得身上一陣悸動,整個人都被這話嚇得有些木了。近兩年安徽抓了不少人,公審後判刑,也槍斃了不少。不過這裡頭頗有不少是人民黨的幹部。司法部門以及人民內務委員會嚴抓紀律。而且在努力完成制度。馬慶升身為保衛部的幹部,他就親自參與制度的建設。
“有人操作的環節必然會出管理上的漏洞!”這據說是陳主席說的話。在制度建設學習中,這個理論被反覆討論。
那些負責思想工作的人,嘴就是會說。他們不說不相信別人,而是用“什麼叫做保護。就是不給別人犯錯的機會。沒有制度的管理,誰都經不住誘惑。為了保護大家的利益,我們必須完善管理制度。”
馬慶升抓到過偷生絲的,抓到過偷錢,偷飯券的。作為保衛部門,就是要和這幫人作鬥爭。人民黨的幹部裡頭,貪汙盜用公款的絕不是一個兩個。隨著國營工廠的規模越來越大,這種人倒也越來越多。
直到殺了不少人,馬慶升反倒覺得“不給人犯錯的機會,這就是保護”挺有道理。如果管理的嚴,那幫人想方設法也頂多弄到小東西,被逮住也不過是判幾年。但是沒有管理,貪汙的多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趙花居然敢質疑反貪汙!這可是把馬慶升給嚇壞了。
“你胡說什麼?”馬慶升顫抖著聲音問道。
趙花也是氣話,她豈能不知道這麼說對自己沒有絲毫好處,工廠裡頭也有質疑人民黨的工人。不用人民黨自己動手,工人們就自發的把這些人揪出來了。在好幾個廠子待過,工會每週四下午開會,與工人們討論各種問題。如果有人罵人民黨,工會是會討論這些罵人民黨事件的理由,也未必一定會認為工人說的不對,有些時候甚至會調整工廠的一些做法。
不過在趙花看來,只要工廠不肯承認官員家屬的地位,那這些制度肯定是有問題的。可惜人民黨這裡還就是不肯承認官員家屬的地位。
看馬慶升被嚇的夠嗆,趙花也覺得自己不該說的這麼直,她連忙說道:“我開開玩笑!”
馬慶升根本不接腔,他起身套上外衣,大踏步的走出了家裡。
外頭冰涼的空氣讓馬慶升覺得jing神一振,家裡頭的煩惱貌似好了些。只要擺脫惱人的家務事,馬慶升就覺得好很多。這些ri子以來,他已經不想回家了。趙花整ri裡頭給他添堵,一說讓趙花回老家,趙花就要馬慶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