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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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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弦的父親謝福正先請大家喝水,然後指著靠在牆邊的木槓與繩索,“準備抬人走吧。”

幾個後生聽了之後有些侷促,為首的那位是李壽顯的表哥,他遲疑的說道:“姑父,我們要是抬的不好,您可別怪我們。”

謝福正蒼老的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他語氣平靜的說道:“你們能來出力,這就是你們講親戚的情分。我是真抬不動了,就得靠你們這些後生。這有什麼抬的好不好的?路上累了咱們就歇歇,走不快咱們就走慢。把你們姑姑抬去埋了,我就對你們感激不盡了。等抬回來了,我請你們吃飯。”

說完之後謝福正從懷裡摸出幾個紅包,一個後生給分了一個。

見謝福正根本不挑剔,又給了紅包,幾個後生的表情立刻就輕鬆起來。他們捏了捏紅包的厚度,幾乎是眉開眼笑的上來就開始把木槓插到棺材下架好,又用繩索把棺材牢牢綁在木槓上面。因為害怕木槓不結實,六人抬的三排位置上各放了兩根木槓,槓頭用白布包的厚厚的。既不哏肩,又好用力。

見準備好了這些,謝福正對謝明弦說道:“你要不要再看看你娘,還是到了墳地的時候再看幾眼?”

謝明弦聽了這話,已經忍不住又哭起來。他扶著棺材口看著他母親的遺容,怎麼都不忍心讓人合上棺材。他的幾個表兄表弟看謝明弦哭的哀傷,想上來勸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敢貿然上來勸。謝福正卻把幾個人請到後屋去喝茶吃點心。讓謝明弦一個人在這裡盡情的發洩他的悲傷。去後屋之前,謝福正對謝明固說道:“把門關上,讓別人看什麼。”

對這些父親的這些處置,謝明弦根本不在乎。一想到以後永遠要和母親分離,他就哭的不能自己,生老病死這些事情,他也不是沒有見過。戰場上那麼多鮮活的年輕生命頃刻間就屍橫遍地。水災之後河道上總會有屍體。謝明弦在上海乾“地下工作”的死後,即便是沒有戰爭與自然災害的年景,上海街頭每天都會有死屍。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每到冬天,更是有無數的窮人死去。那時候謝明弦也感到悲傷,悲傷之後心中生出的則是改變中國這個悲慘現狀的強烈願望。

現在他的母親去世了,謝明弦的感受與以前完全不同,那彷彿是自己的靈魂中硬生生被挖掉了一大塊。即便知道母親總會去世,可那種巨大的空洞敢怎麼都無法填補。那種空虛的感覺讓謝明弦渾身發抖。他很清楚,他已經永遠失去了他最親的母親。

又哭了好一陣,謝明弦離開棺材旁,默默的跪在母親棺材前開始在盆裡面燒紙。人民黨絕不招收信宗教的,更不主張什麼死後世界的觀點。這種出殯的老規矩一定要上綱上線的話,那就是搞封建迷信。不過謝明弦此時也不在乎了,他腦海中那掌管省委書記謝明弦的那部分腦細胞依舊在活動著,如果此時有人質問謝明弦為什麼要這麼做,謝明弦一定會冷靜的告訴那人,他自己其實並不信這個,但是他母親信這個,謝明弦這麼做完全是為了求安心。

簡單但是一個環節不少的走完了傳統的出殯程式,謝明弦發現只要不摻雜任何向別人炫耀的心思,只要不摻雜任何毫無意義的花哨,這些傳統的出殯程式倒是把人們要痛苦的與親人分離的過程給很有效的組織起來,每一步都在表達哀思,每一步的完成都大概能夠給生者的心理一點慰藉。

作為前清秀才,謝明弦很清楚《中庸》裡面說道:踐其位,行其禮,奏其樂,敬其所尊,愛其所親;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

謝明弦終於感受到,這對於生者而言,的確是能夠極大緩解失去至親痛苦的好辦法。雖然這對於死者其實已經沒有什麼作用。

也就在此時,謝明弦聽到外面先是傳來敲門的聲音,接著有人喊道:“明弦哥在不在?”

謝明弦那鬥爭的神經立刻活躍起來,發殯埋葬親人本來只是非常私人的事情,但是在人類的社會中這又不是什麼單純的私事。至少在很多人看來不是私事。這並非玩笑,人民黨在做社會調查的時候歸納總結的人民因為借貸導致的破產中,“紅白喜事”這個理由高居第二,吃喝嫖賭抽導致的普通民眾破產遠在“紅白喜事”之後。

對於謝明弦來說,辦這麼簡單的一件喪失根本不可能讓他破產。而且謝明弦的父親謝福正甚至沒有動用到謝明弦的錢,從棺材、衣服、甚至給抬棺材的人分發的紅包,還有招待出力的人的酒菜,事實證明謝福正早就把這一切都給準備好了。然而現實證明,即便是謝家這麼低調,依舊有人不肯放過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