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虐過去了,人類之間的殺戮卻沒有結束。北一輝見到不少頭上綁著布條的普通年輕人們押著好多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傢伙往災民聚集點去。本以為那是些盜賊之類的傢伙。但是多看幾眼後北一輝發現事情不對頭。日本青年們臉上的表情不是痛恨,而是一種說不出的興奮與扭曲,他們對那些繩捆索綁的傢伙拳打腳踢,趕牲口般把這些人往災民區那裡趕。路邊的軍人和警察竟然對此視而不見。
“那些是什麼人?”儘管第一次見到小畑敏四郎,北一輝還是忍不住問道。
“是朝鮮人。”小畑敏四郎冷冷的答道,神色間有種很不耐煩的感覺。
“抓這麼多朝鮮人幹什麼?”北一輝對此很是不解。
“北君,你現在不想想自己,關心哪門子朝鮮人。”小畑敏四郎更是不耐煩了。
“我有什麼好關心的。這個時候軍隊已經控制了東京,想怎麼對付我就可以怎麼對付我。關心這個有用麼?”北一輝並不想在這等毫無意義的事情上花什麼心思。剛被關進監獄的時候,那位不知名的中佐說殺幾十人就殺了幾十人,所謂非常時期非常手段,那時候中佐命人把北一輝殺了也就殺了。
這下小畑敏四郎看向北一輝的眼神中也有了些敬意,即便不是日本軍隊這種崇尚武士道的組織,普通人也很容易對這樣實事求是的態度肅然起敬的。
汽車把北一輝送進了一個也不知道什麼地方的軍營,在一個人不多的地方北一輝被帶下來,卻見外面等著的竟然是岡村寧次。北一輝驚訝的時候,卻見小畑敏四郎驚喜的問道:“岡村君,你回來了!”
“受殿下之命去保護天皇,到了之後卻被人趕回來了。”岡村寧次平靜的答道。
命人把北一輝先帶進去,小畑敏四郎開始和岡村寧次在外面低聲進行著私下溝通。岡村寧次先問道:“外面怎麼大廝殺起人來。”
“是在殺朝鮮人。”小畑敏四郎答道。
“軍部就讓這麼幹?”岡村寧次很是不解。他回來的時候見到的可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上千名朝鮮人被好多青年團隊給趕到一起,百般嘲弄、汙辱。然後進行所謂的“街道審判”後,推到地震倖存者面前斬首示眾。這可不是被燒死,而是被集體屠殺。作為日本人,岡村寧次能接受這種場面,不過不能理解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幹。
小畑敏四郎與岡村寧次是“巴登巴登三鳥羽”同盟,所以也不瞞著岡村寧次。他低聲說道:“聽說是殿下的命令。”
地震後裕仁王太子立刻調集軍隊趕來災區維持秩序,透過福田正太郎將軍宣佈實行軍法管制,隨即指責朝鮮人和社會主義者冒犯了神靈,導致了這場大災難的發生。下面的人深刻體會了“上意”,開始指責在日本的朝鮮人企圖趁火打劫。民間本來就有朝鮮人不敬日本神明導致天災的謠言,在這樣官方更加有效率的蠱惑之下,懼怕神靈的日本人信以為真。隨即開始對災區的朝鮮人大開殺戒。
岡村寧次這麼聰明的一個傢伙,瞬間就已經理解了小畑敏四郎所沒有明說的事情。大地震之後關東的陸路上的鐵路運輸與海上的航運運輸都已經中斷,短期內無法恢復供應。此時若是由政府全力命令救災,災民的不滿情緒就會全部指向政府。政府不是不想全力救災,而是真的辦不到。那麼找一個可以接受的替罪羊大開殺戒,一來緩解了民眾的情緒,二來還能透過這個行動找到那幫尚且有行動力的傢伙,把這幫公開殺人的傢伙控制住之後,減弱了災民鬧事的潛在隱患,還能恐嚇百姓。岡村寧次親眼見到兩起公開屠殺事件,每個場所都砍了上千號的人腦袋。日本人認為用活人血祭是非常有效的祭祀方法,岡村寧次觀察到不少日本人,特別是中老年人對屠殺本身並無興趣,但是對著堆積著上千具無頭屍體的場地默默唸佛,大有做法事的意思。
對於裕仁王太子如此當機立斷的做法,岡村寧次是非常滿意的。主君若是昏庸無能優柔寡斷,下面的人固然有更大的行動空間,但是在關鍵時候往往會掉鏈子。裕仁在平時不太愛插手那麼多事情,頗能保持天皇該有的那種超然。但是在關鍵時刻還能做出正確選擇,這樣的主君是最令岡村寧次這等有想法的人喜歡。
“這次還要清除社會主義者麼?”岡村寧次把朝鮮人的事情拋在一邊,詢問起小畑敏四郎說的另一個清除物件。
“已經開始抓人了。”小畑敏四郎答道。
“怎麼對付中國人?”岡村寧次問起了他比較關心的問題。
小畑敏四郎微微停頓了一下。中國和日本貿易往來幾千年,日本人已經習慣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