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看著拿著匕首鋼刀指著自己的那幾個蒙臉大漢,心知即便呼救也是沒用的。她終於橫下了心,開始說道:“何倩是服毒自殺的。”
“放你孃的屁!”何汝明低聲罵道:“我妹妹一個女孩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從哪裡弄來毒藥。她若是真的弄了毒藥,也是把你們兩個老王八蛋毒死!”說道這裡,何汝明突然發現自己這氣話實在是對何倩的汙衊,他把自己要弄死孫家的心情給套到了自己妹妹身上。不過此時卻不是解釋的時候,何汝明氣沖沖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孫老夫人苦笑一聲,“這就是命啊,何倩要是真的把我們毒死,這倒好了。現在也不會禍及家人。那時候你們何家成了欽犯,全家都下在大牢裡面。而且外面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不光你們何家全家抄斬,連我們孫家都要受株連。但是何倩千里迢迢去了安徽,救了我兒子回來。人心都是肉長的,我本來想讓兒子永勝修了何倩,我們孫家與何家再沒了瓜葛。這也算是兩清。可永勝不願意。他那天走了之後,我就去勸何倩,求她發發慈悲,救了我們孫家。這休書也不用永勝寫,我們寫了也一樣。可是何倩卻給我說什麼人民黨勢大,只要人民黨繼續打勝仗,朝廷其實不敢把何家和孫家如何。反倒是人民黨打了敗仗,朝廷才會真的對何家與孫家下手。這等大逆不道的說法”
“放你孃的屁!”何汝明聽到這次再次呵斥道,不過聲音卻沒有方才那般殺氣騰騰。這的確是何倩才能說出來的話,若是沒有這般見識,何倩斷然不敢孤身一人遠行千里到安徽去救孫永勝。
孫老夫人臉上也露出了明顯的後悔,但是她知道此時若是哀求只怕也沒有用,那隻能更激發何汝明的憤怒。她繼續說道:“我本來只想勸勸她自己同意不做我們孫家的人,那時候聽了這話,我可是被氣壞了。媳婦怎麼敢這麼和婆婆說話。我一怒之下,就倒了杯毒酒擱她面前。那時候我說,她要是真的覺得自己是我們孫家的媳婦,那就喝了這杯酒。要麼就在那修書上畫押,從此和我們孫家一刀兩斷。何家能不能避過這一劫,那就看何家自己的造化。”
“然後呢?”何汝明的聲音忍不住顫抖起來。
“我當時被氣壞了,說完這些就出了門。過了一陣,我又覺得事情不該這麼做。可是何大人,我們當時也沒有辦法,就算是逼著何倩在修書上畫押之後送了何倩走,別人也只會說我們孫家匿藏何倩。那時候也不會有人覺得我們孫家和你們何家撇清了干係。這也只能讓何倩自己走啊!”說道這裡,孫老太太就想委屈的哭起來。
何汝明冷冷說道:“敢哭,我就繼續打了!”
孫老夫人倒是反應機敏,頃刻就收起了哭腔。她繼續說道:“我坐了半宿,思前想後也沒辦法,就想再去找何倩說此事。我可是準備跪下給她磕頭,讓她放過我們孫家。簽了修書之後自己走吧。我們可是真的沒辦法啊。可等我到那裡的時候,何倩已經把酒給喝了!嗚嗚”
這次孫老夫人是真的低聲抽泣起來。
何汝明站在那裡一聲不吭,何倩性子有多剛烈,何汝明再清楚不過了。孃家造了大難,婆家如此相逼,何倩除了自盡也沒有別的辦法。畢竟嫁給孫家就是孫家的人了。
可何汝明明知道這話很可能是真的,但是他卻根本不想相信。想到這裡,何汝明指著孫老夫人罵道:“到這時候了你還給我編瞎話,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兒子殺了?!嗯!!”
“何老爺,我沒有說瞎話,我這裡還有何倩的遺書。你可以看啊!”孫老夫人連忙喊道。
“再喊我就殺了!”何汝明低聲喝道。
孫老夫人連忙壓低了聲音,“遺書就在那邊的櫃子最下面,我們一直留著呢!”
何汝明命人開啟櫃子,果然從最下面襯的佈下發現了一個大信封。開啟來看,果然是一疊寫滿了字的紙。
何汝明開啟最大的那張,那是一份修書。下面卻是千字畫押了的。不僅僅有孫家的簽字畫押,還有何汝明熟悉的字型寫著,孫何氏,紅印泥的指引清晰。他沒想到何倩竟然在這上面畫了押。
再開啟另外的一封信,抬頭看竟然是給何穎的信,何倩秀麗的字讓何汝明眼圈紅了,想到妹妹幾年前在一個夜裡,一個人坐在桌邊寫著這些東西,何汝明的眼淚就撲簌簌直淌下來,滑過臉頰打在了信紙上。
連忙用衣袖把信紙上的淚水擦去,何汝明卻淚如泉湧。他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背,才沒有讓自己放聲大哭。
隔了好一陣,何汝明才擦去滿臉的淚水想繼續讀下去,可只看清了那熟悉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