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員早就拋棄了同盟會。
相比之下,即便始終面對人民黨的重壓,江蘇依舊保持了自己獨立的政治以及軍事力量。不管懷著什麼樣的心思,至少人民黨到現在也沒有能夠控制江蘇。與其他勢力相比,王有宏帶領的江蘇完全能夠稱得上矯矯不群。
老頭子依舊銳利的目光在議會人員的臉上掃視了一遍,王有宏聲音中嘲諷的語氣更加濃厚了,“人民黨說過,帝國主義國家殺走狗的時候從不心軟。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交換,帝國主義國家把他們的走狗賣掉從來沒有絲毫的遲疑。英國人為什麼現在這麼低三下四的聯絡我們,自然是要我們去對付人民黨。如果對付不了人民黨,英國人大不了拍屁股走人。遠隔重洋的,人民黨一時半會還打不過去。可我們江蘇往哪裡走?我肯定不會走,我死就死在江蘇。而在座的諸位準備往哪裡走?!”
在座的議員們一時搞不懂王有宏到底是什麼意思,這話裡面竟然有了一種置生死於度外的味道。而現實情況中,英國人給江蘇開的條件非常優厚。例如幫助江蘇建立絲綢廠,建立工業。這些都是江蘇可遇不可求的好機會。
這十幾年來人民黨的神奇崛起讓江蘇上下都明白了,沒有工業就沒有一切。靠的可不是那幫泥腿子,領頭的陳克、遊緱、嚴復、秦佟仁,甚至還有人民黨從蘇北招走的孔彰,哪一個不是留學生,哪一個不是懂現代科學的大學問家。
要說人民黨與其他勢力有什麼不同,那也僅僅是人民黨肯勒緊褲腰帶,從自己嘴裡擠出吃的來發展教育。在這點上,連江蘇議會都清醒了。其他勢力往死裡壓榨百姓,蒐羅錢財。只有人民黨放長線釣大魚,百姓們接受了教育,就能當工人,搞工業。工業發展起來之後,人民黨就能外抗列強,內平諸侯。
現在英國肯扶植江蘇,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蘇南北來就富庶,民間讀書風氣很盛,只要有英國的支援,再過幾年只怕也不會比人民黨差。
偏偏王有宏不認為這是好機會,卻認為這是對江蘇大大有害的事情。這不能不讓議員們懷疑王有宏是不是老糊塗了。英國人想把江蘇當槍使,難道江蘇就不知道麼?機器到了手裡就是自己的,英國人再逼得急,江蘇躲到人民黨背後不行麼?人民黨作為中央政府,還能放任英國跑道中國的土地上欺負中國人不成?
這麼簡單的道理,王有宏都督為什麼就想不到呢?
江蘇議會的會議開的不歡而散,休會的時候江蘇議員們開始了大串聯。試圖想找出辦法來說服王有宏。
而王有宏回到自己的官邸,就躺到了床上去。儘管在議會里面他還能堅持下去,然而王有宏很清楚,自己的身體已經頂不了太久。在長期的軍旅生涯中,在波濤洶湧的時代洪流中奮力拼搏中,王有宏發現自己在不少事情上真的“實事求是”起來。現在是十月,天氣還不算冷,但是王有宏覺得自己的手腳很不自然的冰涼起來,對身體的感知也在不斷消退,那不是天冷引起的,很可能是死神降臨前的徵兆。
在這個時候,王有宏沒有慌亂。他立刻派人去找江蘇省國防軍司令餘晨。餘晨很快就趕到了王有宏的府邸。聽親兵說王有宏重病,然而見到王有宏的時候,餘晨卻見王有宏神色自若的慢慢喝茶。這不能不讓餘晨感到奇怪。
“餘司令,坐。”王有宏平靜的說道。
等餘晨做好,王有宏說道:“我很可能快要死了。”
這下餘晨被嚇的夠嗆,十幾年來,不管王有宏是如何極力穩固他自己的權力。好歹江蘇是靠王有宏撐起來了,現在這個時期王有宏如果突然死去,天知道人民黨到底會做什麼。
王有宏見餘晨整個人彷彿石化在座位上,他笑起來,“餘司令,人都有一死。太后死了,袁世凱死了,那麼多叱吒風雲的人物都死了。哪裡缺我一個。倒是我死後,我要把江蘇交給你來掌管。議會的那些人靠不住,任由他們胡作非為的話,江蘇要不了幾年就得完蛋!”
餘晨也不待見江蘇議會,卻沒想到王有宏對議會的評價如此不堪。他忍不住說道:“都督,議會即便是魯鈍了些,也不至於做些自掘墳墓的事情。”
“不會自掘墳墓?哼哼!”王有宏本想大笑,卻因為氣力不足變成了冷笑,“說到底,他們只為他們自己。可人民黨現在如日中天,陳克為的是天下。僅僅這一點,雙方就高下立判。陳克隨便給他們挖個坑,他們就一定會跳下去。”
因為感覺自己的腿更冷了,王有宏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他盯著餘晨說道:“這些人總是覺得自己手頭的力量變大,就能自保。他們卻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