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克也頂多是打打預防針的水平。然而日本最新的情報中卻不是人民黨那種對事不對人的態度,而是完全的對人不對事。所有宣傳的目的都是在塑造敵人,指出敵人。
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這個問題是革命的首要問題。找到並且指出敵人,接下來就是要打擊消滅敵人,即便是沒有聽過上面話的人,也會很本能的如此行動。而且這些在日本散播的傳言中,更是在煽動這些情緒。把一切都歸罪於那麼幾個人。如果這是在中國,這幾個人就已經基本可以確定要完蛋。雖然不太瞭解日本的情況,李潤石與伍翔宇都感覺到一場激烈的鬥爭已經迫在眉睫。
這幾個被“點名”的傢伙,還都是日本位高權重的傢伙,製造對他們不利的言論實際上用處不大。靠謾罵絕對幹不掉這些人,那麼別有用心的這麼煽動,背後一定會有更深刻的目的。日本現在暗殺成風,例如內閣文教大臣犬養毅就是被公開刺殺的。
1934年的時候,海軍少壯軍人襲擊首相官邸、警視廳、內大臣牧野伸顯邸宅、三菱銀行、政友會總部以及東京周圍變電所。政變失敗,首相高橋是清等人倒是沒有遇刺,而犬養毅這位文教大臣卻不幸遇害。因為犬養毅堅持實施文官政治,要求陸軍大臣與海軍大臣不需要非得是軍人,而且內閣可以指派而不是軍部推薦的方式。並且要求裁軍。這下可激怒了軍部的少壯派人員。日本經濟不景氣,窮苦的民眾想得到更好的生活,就只能參加能夠“頓頓吃白米飯”的海軍,或者考上軍校才行。
堂堂文教大臣被殺,殺害犬養毅的冷血兇手遭到以軍法起訴,但是,在審判前,一份由三十五萬人以鮮血署名的請願書被送到法庭,請願書是由全日本各地的同情兇手的民眾發起簽署,請求法庭從寬發落。在審判過程中,兇手們反而利用法庭作為宣傳舞臺,“弘揚”他們一片對天皇的赤誠與耿耿忠心,激起大眾更多的同情心,呼籲改革政府與經濟。除了請願書之外,法庭還收到另一份求情書,是由十一位新潟縣的年輕人寄來的。他們請求代替十一位軍官一死,並同時附上十一根手指表示他們的衷意。
軍方如此猖狂,從政的噤若寒蟬或立場轉換,而民間也竟然同情刺客,紛紛請願,加上真正的〃政黨政治〃十幾年的實行結果不如人民預期,於是日本人的思想逐漸統一,軍國主義時代來臨,法院最後果然“從(極)寬發落”,媒體也對殺害首相的兇手關沒幾年就會被放出來表示毫無疑問。對於這個五一五事件的陰謀者日本軍部來說,這樣的重案卻有這樣的輕判就是對與軍權對抗下的法制與民主政府更進一步的侵蝕。
人民黨對發生這種事情是非常震驚的,公開行刺本身就是故意殺人罪,團伙行動罪加一等,更不用說是軍人來實施這種行動。在中國發生這等事根本無法想象,更不用說最終無一人被判處死刑。
隨後日本的“天誅”行動屢次發生,公開用死亡威脅的事情更是層出不窮。這次日本又有人制造這樣的輿論,加上日本政府對恐怖主義行動的軟弱反應,這不能不讓李潤石與伍翔宇很直覺的感到一種不同尋常的味道。李潤石當過外交部長,卻不是專門研究日本的專業人員,人民黨的對外主要是歐美,對日本則是打了再說的態度。他即便是再懷疑,也不可能真正做出明確的判斷來。
李潤石與伍翔宇作為中國代表也不可能就這麼毫無證據的瞎猜,他們的工作是與日本做機床買賣進行協商。見到了日本首相高橋是清之後,兩位代表並沒有從高橋是清這裡看出什麼端倪。高橋是清好像根本沒有感受到有什麼危險。當然,老頭子已經82歲,看來他根本不在乎會發生什麼。能夠精力充沛的繼續工作就已經是老頭子的極限。
見過了高橋是清之後,就肯定要與日本的政治人物們見面。北一輝自然是避不開的人。而且北一輝也是能夠提供不少情報的人。果然,北一輝介紹了日本近期的變化。整個來看,日本的經濟恢復也快到了盡頭。如果不能達成與中國的良好關係,從中國得到原材料供應,日本的鋼鐵業就不可能得到發展。現代工業沒有足夠的鋼鐵就根本不可能有什麼真正的發展。
北一輝還提供了一個很有趣的訊息,日本軍部中的統制派竟然在主張對話緩和關係,甚至是達成中日同盟。這雖然是幾年前統制派的龍頭老大永田鐵山提出來的觀點,可永田鐵山竟然真的這麼做了,不能不讓人感到有些意外。
面對中國代表提出的日本會不會發生暗殺行動的詢問,北一輝苦笑了一下,他用頗為含蓄的語言說道:“這裡是日本,搞暗殺是有傳統的。我雖然已經極力約束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