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也該有兩把刷子。只是這李鴻啟會真心給北洋效勞,來對付自己的弟子麼?想到這裡,袁世凱說道:“菊人想怎麼對待這位李鴻啟,自可去做。你當下是內閣總理,想給他請他做官也只是一句話的事情。這些事情你自可做主。”
徐世昌就怕有人在背後說什麼流言,見袁世凱如此說,他也放下了心。
備車備禮,徐世昌沒有大擺排場,而是和走訪老友一樣一身便裝去了李鴻啟那裡。徐世昌當年考上了進士之後在翰林院坐了十年冷板凳。若是說當時心裡面沒有煎熬,那就是說笑而已。在艱難的日子裡面結識了李鴻啟後,徐世昌覺得找到了可以真正談心的朋友。後來徐世昌一路高升,也不在北京居住。不管徐世昌如何發達,李鴻啟始終沒有主動照過他。這份堅守與自持也令徐世昌感到欽佩。
除了頭髮白的更多些,李鴻啟看著沒什麼變化。對待徐世昌的態度也根本看不出是十幾年未見的疏遠驚訝的模樣,反倒和徐世昌昨天剛來這裡串過門般的親切簡單。
到了堂屋坐下,徐世昌笑道:“李兄,二十年前我在翰林院坐冷板凳,你開導我說,人生乃是先做事,後又結果。所以既然在翰林院做這板凳,就得有把板凳坐穿的念頭,坐這冷板凳本身就是我當時的正事。自從得了李兄開導,我在翰林院裡面耐下心讀書,後來終於有了機會。每每想到李兄的指點,我都不勝感激。”
李鴻啟也笑道:“能坐得住這冷板凳就自然坐得住,坐不得這冷板凳自然坐不住,那是徐兄自己能坐的住。與我何干?”
徐世昌見李鴻啟根本沒有套近乎的意思,他所幸單刀直入的正色說道:“李兄,當年我能坐得住,現在我又坐不住了。還望李兄能看在當年的情義上開導我一番。兄弟我的確是走投無路了。”
李鴻啟停了一陣才歉然說道:“徐兄,我這一生沒有做過官,也不打算做官,只是個授課餬口的書生。你們政府的事情我沒幹過,所以我也不懂。實在是幫不了徐兄。”
徐世昌連忙擺手道:“哎!李兄不懂做官,卻懂得怎麼教人做事。我這次來求李兄的乃是做事的法子,與做官毫無關係。李兄善教後輩,對同輩卻不免有些厚此薄彼了。”
李鴻啟當然能聽得出這話裡面威脅的味道,他思忖片刻才說道:“我授業恩師喜歡黃老之說,他教我之時只講一件事,有因必有果,所以這結果是求不來的。當年徐兄在翰林院覺得懷才不遇,可你是進士,進翰林院本來就是進士的事情。我這個沒有功名的人想進還進不去呢。徐兄你在翰林院就做你翰林該做的事情就行了。當下你是內閣總理,那就做內閣總理當做之事不就行了?這還有什麼好講的。”
“可我當下恰恰是不知該做什麼。我所設想的事情,沒有一件能辦的到,更別說辦的好。為了此事我幾乎天天夜不能寐。還望李兄能夠幫我指條明路。”徐世昌答道。
“內閣總理當然是夜不能寐了,天下這麼多事要你決斷,你若是每日裡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事,那是說書人講給市井百姓的話,當不了真。我沒當過官,自然不知道這做官的規矩。不過我覺得全力以赴,夜以繼日尚且不足,這才是內閣總理的常態吧。”
聽了李鴻啟開導的話,徐世昌有些無語了。這些話他當然懂,這話也真的是有道理的,可這些偏偏是徐世昌最不想聽的,見李鴻啟始終不肯說出關鍵,徐世昌所幸把話給挑明瞭,“李兄,你教出來的徒弟當下在南方稱王稱霸橫行不法,卻不知李兄怎麼看他們是如何做事的?”
李鴻啟無奈的笑了,“徐兄,他們在南方是努力做事,這些做出來結果在你看來是稱王稱霸橫行不法。那些娃娃心中根本就沒這麼想過,他們只是在做事,每天都在做事而已”
徐世昌再也忍耐不住,他打斷了李鴻啟的話,“李兄,你不要再說什麼我要做內閣總理當做之事。我知道我當做事,只是不知道具體當做什麼事。我這次來是真心求教,請李兄千萬不要再敷衍我了。”
李鴻啟知道,如果自己還想在北京待下去,就一定得讓徐世昌比較滿意才行,不得以,他也只能實話實說了,“徐兄,南方的娃娃們所做的其實就兩件事,富國、強兵。就我看,北洋倒是也想富國強兵,可所做的卻是摟錢、養兵。滿清兩百多年的舊制始終不能富國強兵,他那套東西在當下無用,所以覆滅了。若是北洋整日用著滿清的法子,還想著自己能夠富國強兵,那不是自欺欺人麼?”
徐世昌微微點頭,這話倒是直接點出了當下的要點,“我們當下不斷派人出國考察,學德國、學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