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只能針鋒相對,而不是一味投降,但是說起往後怎麼辦,她也沒有想清楚。
“我,我,我覺得他們根本就沒想讓咱們清白。”憋了好一陣姬曄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聽了這話,陳伯平臉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徐錫麟和秋瑾則是微微搖頭,一臉無奈的表情。
莫道前路無知己六十三章四一二(六)
天色已晚,姬曄在自己的臥室中與往常一樣從槍套中掏出自己的左輪手槍,這是光復會浙西分會的同志在人民黨那裡培訓時統一收到的禮物。從桌鬥中拿出養護工具,姬曄先把槍外表擦拭一遍,然後卸開槍支對零件開始擦拭上油。作為一名曾經出生入死的戰士,這是很能安定情緒的工作。由於擦拭多次,甚至不用特別費心思,姬曄的手靈巧的將槍支快速拆卸開來。而她的大腦卻在考慮著與槍支毫無關係的事情。
光復會總會要求浙西分部交出“嫌犯”陳伯平,這個要求在中層中引發激烈的對立。超過六成的成員都要求徐錫麟拒絕這個無禮的要求。
“他們說伯平是嫌犯就是嫌犯?憑什麼?今天能說伯平是嫌犯,明天就能說我是嫌犯。”李宇東大聲喊道,“那我們說總會里面有人是嫌犯,總會認不認?”
這種態度很是得到了年輕幹部們的支援,不過一些“老成持重”的幹部卻有別的看法,“總會好歹是總會,想來陶先生遇害之後他們也慌了手腳,所以才會故意找咱們麻煩。若是這麼硬抗起來,卻完全沒有和解餘地了。不若就說伯平不在我們這裡,讓他暫時避避風頭。”
即便是年輕氣盛的幹部們也沒做好與總會徹底翻臉的打算,嘴裡面吵吵是可以的,實際上大家心裡面也希望這件事能夠緩過去。畢竟陶成章遇害的這個節骨眼上再與總會鬧翻,眾口鑠金之下,浙西分部在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秋瑾與徐錫麟最終同意了這個意見。
姬曄始終反對任何妥協,她認為任何妥協都意味著承認陳伯平有指示那個什麼常凱申殺害陶成章的嫌疑。而姬曄堅信陳伯平根本沒有幹這件事。既然沒有幹過,那又何必委屈浙西分部?何必委屈陳伯平?不過秋瑾與徐錫麟既然已經決定,陳伯平也同意了,這件事暫時就這麼執行起來。
左輪手槍的零件已經擦拭完畢,姬曄把手槍零件迅速組合起來,然後空檔扣了幾下扳機。槍支執行情況很好,手感也很順。手中握著武器,姬曄就覺得自己更有了勇氣。即便是在傾向人民黨的浙西分部裡面,姬曄也是相當激進的一個。人民黨最大特點之一就是敢於鬥爭,“以鬥爭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亡!”陳克的話給姬曄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浙西分部剛開始的時候舉步維艱,就是不敢與地方上計程車紳鬥爭,不敢發動群眾。隨著鬥爭經驗的豐富,隨著越來越熟練的發動群眾,依靠群眾,浙西分部的力量也隨之壯大起來。
無論怎麼看,浙西分部在陶成章遇刺這件事是“以妥協求和平”的。雖然還不清楚到底刺殺事件中發生了什麼,但姬曄相信這種不平等的和平註定會帶來什麼好結果。如果手中再沒有武器的話,天知道會發生什麼。
秋瑾與徐錫麟也沒有忍氣吞聲的打算,浙西分部一面推脫說陳伯平不在浙西,一面語氣強硬的質問總會怎麼可能出現陶成章被刺殺的案件,杭州難道已經完全不能管理自己了麼?這種強硬態度看來起了點作用,事情發展暫時沒有那麼想的那麼糟,光復會總會派遣陶成章的好友趙漢卿在2月22日前來浙西分部解釋事情的經過。好歹緩和了一些雙方的緊張氣氛。
趙漢卿當過陶成章的機要秘書,提起陶成章遇刺的事情,說著說著已經泣不成聲。對於杭州的事情,趙漢卿極力勸道:“鑑湖,伯蓀,你們兩位都是光復會的元老,陶公不在了,你們就要盡力承擔起責任來,維護光復會的團結。陶公在的時候為了浙西說了多少話,你們可不能辜負了陶公的這份努力。”
這話說的情真意切,不光秋瑾與徐錫麟想起陶成章的努力而被徹底感動了。就連持強硬態度的姬曄也忍不住覺得有些遺憾。
“趙兄,以你當下來看應該如何處置此事?”徐錫麟問。
“當下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減少對立避免誤解。”趙漢卿勸道,“陶公屍骨未寒,兇手逍遙法外,戰雲密佈,危機四伏。若是光復會就此分裂兵戎相見,怎麼向地下的陶公交代?現在總會里面有人渾水摸魚,有人想借此事發難。浙西的同志們千萬不要破壞了局勢,給他們得逞的藉口。這次蔡先生因為陶公去世悲痛萬分,發誓要找出兇手。那些真兇不會得意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