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殷的教誨他一直在體會,梅殷說過誠能感天,朱明複決定試上一試。
父子情深,天子求天老爹求一陣風,天老爹應該會給點面子的吧。
他靜靜走進了在船艙裡,下來沒有吩咐不準別人進來。
他端坐後,雙手向天放在大腿,託神於虛空,心念繫於一個字:“風!”,“風!”,“風!”
來陣順風!
天沒有反應,無人接聽,外面依舊平靜。
“媽的,老子是天子,你必須給老子風!”
朱明複試了七八次沒效果後,忍不住了,站起來對天嚷道。
梅殷說誠能感天,我已經夠誠了,這風,可以有,必須有!
還是無人接聽,或者也許是正在通話中。
“天爸爸,你聾了嗎,你管天上風雷,朕管地上萬民,萬民有事,朕必有為,你再不起風,朕就到玉帝、佛祖那裡告你不作為!”
朱明復以拳指天,怒氣上湧,心無雜念,一心與天爸爸鬥爭,不求來風決不罷休。
忽然,“嗚”的一聲突起,一股大風襲來,乘坐的船卒不及防被吹得晃了一晃,朱明復定神一察,船果然在晃。
接著一陣又一陣北風憑空而生,龍舟被吹得瞬間加速,窗外的風景迅速後移,令人目不暇接。
朱明復拱手致謝,看來毛主席說得很對,權利是靠自己鬥爭得來的,不是上天賜予的。
這時他還不是很清楚(但也有一點清楚了),關鍵是他發怒時那股純正的氣,那純正的心念,觸動了天地之間那個神秘的開關。
“皇上,起風了,真的起風了!你太神了!”
吳慈新等人在艙外歡呼雀躍。
朱明復走出船頭,看到眾人把他作為皇帝神棍來崇拜,故作驚訝道:“朕剛才打了個盹而已,沒想到風已經這麼大了!”
“諸葛亮求東風,其他一切道術神奇,大概也是如此吧。”
朱明復心想。
在晝夜不息的奇異順風助力下,朱明復三日後到達蘇州,商船靠案後,風也自然停了,彷彿它從來沒有來過。
兩個近衛團計程車兵已經在岸上做好警戒,東廠和錦衣衛也緊張得;連夜做了完善的佈置,蘇州畢竟剛剛被他整治過,怨恨他的人在這裡不少。
他一下船,就拉過一片馬,翻身躍上,直奔而去,皇帝親自騎馬,把護衛的近衛軍嚇壞了,騎士們紛紛快馬加鞭趕到皇帝前頭去。
蘇州的街道本已經沉睡,卻被這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驚醒了。
夜越寧靜,他的心就越亂。
“奶奶,我來了!”一聲長嘯劃破夜空。
第二天,蘇州織造,皇帝行宮。
太陽很大,行宮輝煌。
皇帝和林三娘正在曬太陽,洪蛟站在林三娘身後,就像普通人家的孫兒孫媳扶著家中操勞一世的老奶奶,畫面很溫馨。
林三娘不厭其煩得講著朱元璋當年的故事,那位威武恐怖的洪武皇帝在她嘴裡是個愛吃炒豆子的人,是個看到敵人死亡會沉思的人,是個不愛說話但愛學習的小軍官,還是個和女人說話會不自在的鄉下人
但願人長久,來世再聚首。
但朱明復饒有興致得聽著,不時大笑,以顯故事的精彩。
對眼前的這些他只能拼命感受,將來取出作為記憶。
一切美好的東西,終有一日會成為記憶的,大概沒有例外。
昨晚朱明復趕到時,林三娘並未如他所預想的那樣病懨懨躺在床上,而是在閉關打坐,洪蛟靠這林山娘贈與的越女劍守在門口,神情憔悴。
朱明復站在她面前時,她如遇親人,淚水頓時流了下來,哽咽道:“皇上,師父她”
朱明覆被她真情感染,竟鬼神神差得伸圓手臂,示意他你可以到我懷裡來。
洪蛟撲進了他懷中,哭得像個小孩。
會哭的女人才是女人,此刻朱明復才感到她也是一個柔弱的需要保護和安慰的女人。
“別怕,有朕在,一切都會好的!”朱明復輕拍她肩膀。
此刻,她們是如此親密,只因為他們有一個共同愛他們,也為他們所愛的人。
身後的吳慈新有點驚呆了,洪蛟從朱明復肩膀後看到他異樣的表情,臉一紅,逃出了朱明復懷抱,站在他一丈之外,手腳都不知如何放。
她心中一陣尷尬,但心中充滿了慰藉,她變態繃住的心靈輕鬆許多。
“皇上,